「那去年過年之前,柴平往大人府中送的金銀及美人又算什麼?!」
「你……」魏高勃然大怒。
他沒想到自己瘋狂想要掩飾的東西,會被這江源毫不顧忌地說了出來。
這場鬧劇進行到了如今,袁成海和魏高已經是難以收場。
魏昌宏一雙眼眸黑漆漆的,帶著些壓抑又恐怖的情緒,看向了施元夕。
她今日彈劾的三個人,是目前翰林院中職權最高的三人。
一旦這三人獲罪,魏家別說是立新一任的刑部尚書了,整個局勢都會徹底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趙覺入獄後,刑部大半落在徐京何手裡,吏部尚書本就是謝家之人,那姜侍郎都是魏昌宏費了些心思,才在先帝駕崩後塞進去的。
六部之中,便已經有兩部與魏家無關。
細算之下,魏家如今還能完全掌控的,竟只剩下了戶部。
兵部的顧安仲,將錢侍郎等人壓制住了大半,導致錢侍郎做起事來束手束腳,很難行事。
今日若這三人被拿下,魏家還要喪失翰林院的話語權。
節節敗退。
魏昌宏面色越發陰沉,終沉聲道:「柴平之事,春闈之前就已經結案。」
朝上安靜下來,包括施元夕在內的所有官員,皆看向了他。
「翰林官員有失察之責,但罪魁禍首早已伏誅。」魏昌宏緊盯著施元夕,冷聲道:「朝堂之上,萬沒有拿死人罪名牽連活人的道理。」
「此三人該罰,但罪不至死。」
朝上所有的非魏家官員,在聽到他這番話後,心下皆是一沉。
王瑞平面露譏諷。
魏家這是要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強行保下這幾人。
哦不,他們想保住的何止是這幾個翰林官員。
朝上的官員都清楚,一旦今日魏高等人的罪名落定了,那麼那份魏家尚且沒有來得及宣讀的聖旨,便也只能作廢了。
魏家不願意放權實屬正常,可在這般情況下還要顛倒黑白……朝中的正常官員,誰心裡能夠好受?
施元夕抬頭,直接與魏昌宏對視,她開口便道:「依照魏大人所言,那這世間所有的案子,只怕都不用審理了。」
「凡大案必定牽連死人,我等臣子不過一屆凡夫俗子,如何能夠讓死人開口說話?既然死人開不了口,那便是有著再多證據的情況下,都不能為其定罪,是吧?」
施元夕眼眸深深,中間仿若壓著厚厚的風雪。
魏昌宏眸中幽沉一片,冷聲道:「柴平死了這麼久,誰能證實你手中證據的真假?」
「朝中官員罪責,當由太后和皇上裁斷,如何輪到你一七品官員置喙?」
這便是要將施元夕手裡的證據和證人,都直接歸為沒有得到證實的假證了。
王瑞平靜站了許久,此刻終於忍耐不住,怒聲道:「翰林院是天下讀書人最為嚮往的地方,而今卻讓這些人如此糟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