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民說及此,直接朝著施元夕的方向拜了下去,從施元夕的角度,都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看見了這位惠州的父母官低垂下去的腰。
「如今局面,唯有施大人坐鎮城中,才能叫惠州百姓安心。」他身後的許志、蘇文輝二人,亦是同他站在了一起。
蕭馳面色沉了下來。
刺殺不成,他們這是打算直接將施元夕驅逐出安城。
不說安城內流民情況最為嚴重,就說施元夕如今若是離開安城,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麼樣的麻煩。
再者就是,惠州官場積弊未除,施元夕此刻若是走了,便是在給這些官員留下空子鑽。
讓他們有機會粉飾太平,甚至將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掩埋過去。
白瑞民打的好主意。
在安城處理不了施元夕,便讓她去往江城。
這城中的內亂還沒徹底平定,她若將鄞州駐軍帶走,這邊再次生亂,就是她的過錯。
可不帶鄞州駐軍,便等同於羊入虎口。
不論施元夕做出何等選擇,都逃不開瀆職論罪的下場。
偏他還將姿態放得很低,而且一口一個江城百姓。
就是在拿江城災情來壓她,身為賑災使,她若不顧百姓安危強行留在了安城中,那待日後江城出了事,都是她的過錯。
他拿捏著姿態,不斷給施元夕戴高帽子,可實際上卻只是為了將平定災情的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施元夕的身上。
施元夕微頓,抬眼看向了面前的三人,開口道:「白大人的意思是,整個惠州官場,都無一人可用,只有我能緩解江城的災情?」
白瑞民臉上的表情冷卻了三分,他驟然起身道:「下官絕無此意。」
「賑災之事,原就是惠州官員的責任,施大人放心,此番去往江城,惠州官員也會隨行,只是他們行事不比施大人果決,為避免江城生出亂象,便只能讓施大人坐鎮其中。」
「白大人打算讓哪位大人同我一併前往江城?」
白瑞民眼眸微閃,當即道:「惠州同知蘇文輝蘇大人可隨大人前去。」
「至於蕭將軍……」他苦笑了聲:「大人有所不知,今日粥棚內又有流民鬧事。」
「安城大半守衛如今都在鷺水鎮加固水壩,平定內亂之事,只能請蕭將軍出手相幫了。」
施元夕終於從座位上起身,她往前走了兩步,恍然大悟地道:「原來如此,我懂白大人的意思了。」
「你這是要將惠州大半官員都留在安城,連帶著我請來的鄞州軍也留在安城,然後讓我和你手底下的一名官員,去堵那災情最為嚴重的一處。」
「這樣一來,不管江城情況如何,總歸你們在安城是高枕無憂了,對吧?」
「不……」白瑞民滿臉急切地想要解釋,卻被施元夕直接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