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底下的人,道:「惠州災情事宜,施元夕早在大半個月前,就已經呈上摺子向朕稟報過了。」
朝上的魏家官員瞬間變了神色。
施元夕離開的那兩個月里,小皇帝幾乎不怎麼開口,仿佛跟從前沒什麼兩樣。
在戶部一事上的撕扯中,也都沒發表什麼意見,似乎將大權還到了魏太后手裡。
如今看來,竟是在身邊人的有意教導下,學會了蟄伏。
輕易不開口,一開口便直接護住自己人。
魏太后譏笑不已,宮裡那個賤人,當真是好手段。
施元夕離開後,魏太后便曾想過將那周瑛直接發落了,她本來身子就不好,真若死也是病死,又與魏太后有什麼關係?
可那賤人能耐了得,不僅讓身邊的天子親衛把持大半宮闈,且還主動往魏太后跟前遞話。
說她身子不適,許多事情都只能交給施元夕處置。
施元夕擔心她的安危,在宮外留下一批武器,以護衛她和小皇帝的安全。
她說:「……我同元夕說,何必做這些無用之事,太后娘娘是皇上的嫡母,自是會妥善照顧皇帝安全的。」
話說得好聽,實際意思便是,魏太后若想動她和她兒子一根毫毛,那大不了就拼個魚死網破,大家都別活。
這番話,是在施元夕離京遇襲後沒幾日遞到魏太后跟前的。
彼時,魏太后已經知曉施元夕手裡有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同為女人,她太清楚小皇帝對周瑛意味著什麼,這女人瞧著柔弱無害,實則一身倒刺。
魏太后清楚,她是真能做出這樣事來的人。
所以幾次交鋒,都只能作罷。
倒是讓她在背地裡,一步步將小皇帝教成眼下的模樣。
「啟稟皇上。」底下的施元夕緩步走出來,輕聲道:「惠州災情已基本得到解決,洪澇嚴重的地方已泄洪重建堤壩,而被惠州官員打壓致使流離失所的百姓,也已得到妥善安置。」
「裘大人仍舊留在惠州,是因興建水利工程極大,還有需要調配及應對的地方。」
「此事,有惠州百姓及平江官員為證,臣絕不敢妄言。」
朝上的官員聞言,皆是議論紛紛。
別的不說,那惠州當地的情況可謂是混亂非常,可她卻能在兩月之內做完了這麼多事。
確實是能耐非常。
工部尚書隸屬於謝家一派,原也該在此時保持緘默才是,沒成想施元夕直接掏出一份圖紙,當著無數朝臣的面,遞交到了殿上。
工部尚書眼神閃爍,這圖紙他自然也是見過的,裘朗雖在惠州任職,可遞交上來的東西仍是要經過他的手。
他在工部為官多年,也清楚裘朗所做之事的價值,這般大的功勞落在裘朗頭上,只會削減他在工部的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