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夕能,是因她的能耐已經超越男女界限,又出現在特殊時期,方才能令人信服。
好在這個女官主要是為宮中的周太后效力,並非直接如同施元夕那般走入朝堂。
朝中的官員不論怎麼想,也輕易插手不到宮中。
小皇帝尚未長成,後宮唯有周太后一人,前朝的人就算想插手,也沒辦法越過周瑛去。
這事上,如同施元夕所言那般,周瑛有著絕對的話語權。
選召時間定下後,周瑛特地問施元夕,可有什麼人推薦。
底下參選的名單已經陸續遞了上來,畢竟是首開先例,參與的女子不多。
即便如此,也達到了周瑛想要的結果。
她將名單遞給施元夕,施元夕粗略地掃了幾眼,遞上來的名單中,當屬出身國子監的官宦女子最多。
她輕垂眼眸,合上奏摺,輕聲道:「臣確有一人,想向太后引薦。」
周瑛聞言看她,本以為她會提及施雨煙的名字。
這倒並非是因為她們二人關係,而是施雨煙在國子監女院中,成績斐然,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施元夕心中清楚,以施雨煙之能,只要參選,便幾乎沒有落選的可能性,周瑛給她的這個機會難得,施雨煙不需要這樣的錦上添花。
但對於有的人來說,這可能便是她這一生最好的機會。
她沒有猶豫,緩聲道:「此人便是從前魏太后宮中,負責漿洗衣物的宮女晚紅。」
晚紅。
旁邊的岑嬤嬤眼眸微動,目光不由得落在施元夕的身上。
時過境遷,只怕許多人都已經忘記那個曾經被賴全德虐待到體無完膚,憑著一口氣在魏太后面前揭破的小宮女。
那事以後,魏氏一直懷疑晚紅與宮外之人有牽連,不想隨便處置她,便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卻又嫌棄她之前那些遭遇,不願讓她出現在面前,便隨意將晚紅打發到底下的漿洗處去了。
賴全德死後,晚紅也沒想過自己能活下來。
能保住性命,對她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所以哪怕做的活辛苦了些,她也不覺得難熬。
這些時日來,宮中動亂不止,她也知道宮內發生了大事。
從前在魏氏身邊得臉的人,全都被拿下。
她因為沒涉及其中,待的還是不重要的漿洗處,所以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晚紅清楚,這些變故都跟施元夕有關。
她心中暗暗為施元夕感到高興,其餘的倒也沒做他想。
以至於當消息遞到她跟前來時,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怔住了。
岑嬤嬤抬眼,看著她冬日裡皸裂通紅的雙手,心生憐惜,親自上前將她攙扶起來,輕聲道:「快起來吧。」
「你呀,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岑嬤嬤安撫道:「還好,施大人還記著你。」
這一番話,卻將晚紅說得雙目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