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破皮,但雪白的頭皮紅腫一片。
裴珩替她揉捏著頭皮。
一向嬌氣的女子喊「疼」。
裴珩動作放得輕一些,另外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她終於好了,從他懷裡起身要走,裴珩擒住她的手腕:「去哪兒?」
「我高興去哪兒去哪兒!」
她掙脫手來,「大人趕緊去找自己的親親表妹,早日生幾個小寶寶才對!」
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外走。
守在門口的書墨見娘子抹著淚朝府外走去,趕緊去向公子回稟:「可要追娘子回來?」
「讓她走!」
裴珩冷笑一聲,「管她做什麼!」
書墨:「……是。」
他剛要退出去,公子已經踏出房門,大步朝外走去。
書墨:「……」
紓妍還未走到府門口,就被便宜前夫攔住去路。
手持油紙傘的男人垂睫望著她:「下這麼大雨,要去哪兒?」
紓妍揉揉眼:「不要你管!」
裴珩上前一步,將她拉到自己傘下,嘆了一口氣:「別哭了,都是我不好。」
一向吃軟不吃硬的女子聽了這話,心中愈發委屈,哽咽,「大人現在認錯有何用,當初怎就不克制一下自己,就算心裡再喜歡我,也不該哄我。」
站在一旁的淡煙與輕雲對視一眼,默默地低下頭去,偷偷地拿眼角覷著姑爺。
姑爺沉默許久,嗓音沙啞:「是我沒能好好克制自己的感情,有什麼事情等養好身子再說。」
好說歹說,紓妍終於答應再留一個月。
裴珩把她送回瀾院後,又哄了她幾句後才離去。
淡煙頗為感慨,「姑爺現在真是,哎……」
紓妍不明白:「他怎麼了?」
輕雲幽幽道:「姑爺定是中了邪。」
紓妍更加聽不懂,不以為然:「我當初才是中了他的邪!」
要不然怎麼會移情別戀?
她惆悵地把抱著小白,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上一回中邪還不夠,這一回又差點中邪。
「都是老狐狸不好,對不對?」
小白:「汪!」
淡煙/輕云:「……」
她身子還未大好,這一覺睡到翌日晌午。
用完飯沒多久,輕雲入內,把一封信遞給她。
不用問,定是傅承鈺送來的。
紓妍趕緊拆開。
傅承鈺是個話不多的人,信卻寫得很長。
他在信里向她解釋了與老狐狸的叔侄關係,還說很對不起她,不該瞞著她,只不過擔心她得知兩人的身份後不肯再見他。
他還在信中問她,還會不會同老狐狸和離。
【我會一直等妍兒回心轉意】
【我這一生唯愛妍兒一人若無妍兒我願孤獨終老】
紓妍看完信,又羞愧又感動。
一旁的淡煙與輕雲愁得揪頭髮。
七公子信中的每一句話都切中小姐的弱點,小姐那個人一向不經哄,就算對七公子還剩三分的情意,此刻怕是也有了十分。
果然,小姐提筆回信,讓輕雲偷偷送去給傅承鈺。
輕雲沒法子,只好揣著信出門。
人剛出二門,就被書墨截獲。
書墨都替自家公子委屈:「明知娘子現在糊裡糊塗,你倆就不知勸著娘子些!」
輕雲原本還覺得自家小姐理虧,聽了這話立馬就不高興:「我們家小姐變成這樣是誰造成的!當初我們家小姐把心肝都掏給姑爺,可姑爺拿正眼看我們家小姐嗎!」
書墨爭不過他,嘆了一口氣,拿著信匆匆離去。
一刻鐘後,那封信出現在裴珩的書案上。
剛剛下朝的裴珩壓抑著怒火拆開了那封信。
看到前半段,他面色稍霽。
她說兩人如今這個身份,她實在沒法子再同他重修舊好。
可看到後半段,心裡的火氣又蹭蹭往外冒。
【我與他之間無半點感情和離已成定局】
裴珩將書信揉作一團,冷冷吩咐:「即刻去請秦院首!」
*
「信已經送去?」
窗前榻上,紓妍一邊替小白順著毛,一邊問輕雲。
輕雲迅速地看了一眼淡煙,硬著頭皮:「送出去了。」
紓妍放下心來,又重新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