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屋裡陷入寂靜。
關蘊珠托著腮,垂眸把玩煙盒。
「她走的路,很成功啊。為什麼不借鑑?我在她的托舉之下成為了關家四小姐,那麼未來,我一定要登上更高的門第,托不託舉孩子的不說,至少得保證自己的日子要更好。」
越朔截過她的煙盒,莫名覺得煩躁,於是也抽了一根點燃。
「你還會抽菸?」關蘊珠看著他笑。
煙圈在燈光下四散,女人美艷不可方物,勾唇微笑如話本里的艷鬼。
「很少抽。」越朔嗓音低沉。
「是嗎?難怪一副快要嗆到的樣子。」關蘊珠緩緩起身,湊近。
越朔瞳孔微縮,緊盯著越來越近的女人,近到鼻尖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不是說要回報我嗎?」
輕柔的氣息噴吐在他耳畔,視線之下,是的潔白耳垂,上面戴著瑩潤的珍珠耳環,就像它的主人一般美麗。
有一隻手摸向他的胸膛,隔著衣服,寸寸肌肉被指尖丈量,越朔只覺得身體緊繃,快要喘不上氣。
「除了你親自伺候我,其他的回報,我都不需要。」關蘊珠仰頭輕笑,「怎麼樣?你答應嗎?」
越朔額頭冒汗,手指無意識緊攥。
他閉了閉眼,良久才呼出一口氣。
「好……你說,怎麼伺候?」
聞言,關蘊珠挑開他的襯衣,旋即,勾著褲腰帶引他去臥房,「過來。」
二人一前一後進去,獨留外廳一盞燈光搖曳,照亮室內寂靜。
-
一刻鐘後,臥室。
「嘶,你輕點!疼!」
「好……還疼嗎?」
「不疼了,舒服。」
「那你不舒服就說,我隨時停。」
「啊,燙!」
「怎麼可能會燙?」
「太多了!」
「多嗎?」
越朔舉著暖壺,試探洗腳盆里的水溫,「這個溫度正好,再涼你就泡不舒服了。」
關蘊珠舒服地靠著枕頭,動了動腳趾:「知道了,別囉嗦,繼續按摩。」
越朔蹲下身,抱著她的腳:「這個力道行不行?剛不是疼?」
「疏通經脈就好了。」關蘊珠眯著眼,撩開眼皮瞥他,男人側臉沉靜,有種可靠的安穩感。她看著看著就不爽,忽然抬起腳丫子,濺他一身水花,「餵。」
「又怎麼了?」越朔擦乾臉上的水,看著大小姐幸災樂禍的模樣,真想狠狠捏她兩下。
「別以為是我慫了,我只是不想為難你。」關蘊珠托腮笑,「你嘛,貞潔烈男,真跟你睡了一覺,你怕是終身不娶了。」
越朔低著頭按摩,不說話。
「吭聲,幹嘛呢?」
越朔:「你說是就是吧。」
「嘁,你剛還一副為難的樣子,現在還失落起來?怎麼?錯過跟我這樣的大美女春風一度的機會,終於知道可惜了是吧?」關蘊珠樂此不疲地逗他。
越朔手上力道重了一分。
「啊!疼!你報復我啊?」關蘊珠皺眉,說著就要抽回腳丫子,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越朔握著她瑩白的腳,細心擦拭,並順手按下她所有的掙扎。
「別亂動。」
「你還命令起我來了?」關蘊珠冷笑,抬腳就踹。
她沒用幾分力氣,只是玩笑,卻沒想到越朔真被踹翻。
關蘊珠立刻坐直:「你怎麼了?扯到傷口了?」
越朔從地上爬起來,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她緊張的神色,他心裡莫名的煩躁忽然一掃而空。
「問你話!你笑什麼?」
越朔:「沒什麼,傷口沒事,水快涼了,我給你擦腳。」
伺候大小姐擦乾腳,她卻不肯穿鞋,徑直縮到床上,坦然道:「洗完腳太舒服了,舒服得不想走。」
越朔倒完洗腳水,回來看見床上的人拍了拍身邊,「過來。」
越朔:「……」
他學聰明了,也不問關蘊珠清譽不清譽的事,直接道:「我塊頭大,床太小,睡不下,我打地鋪。」
關蘊珠沒反駁,任由他去。
吹滅燭火,屋內陷入黑暗,只有窗外月光,隱約照見人影。
房間裡很安靜,靜到聽見彼此均勻的呼吸。
越朔閉上眼睛,腦海里如走馬燈一般,播放經歷的種種,一時是暴雨中的追逃、一時是高跟鞋停在眼前的畫面,最終定格在她倔強咬著唇,眼眶微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