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人方才那控訴的模樣,怎麼看都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是裴牧的……表弟。」
江清淮戳戳裴牧,裴牧立刻領會。
他一字一頓,極認真地向眾人介紹起江清淮,可惜說的全是廢話:「極親極親的表弟。」
「你又是他的表弟?」按察使有些頭大。
「怎麼?」江清淮看了裴牧一眼,心下不滿,卻也只能順著他的話說,「我是裴牧的姑丈的二哥家的小兒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
眾人:「……」
「罷了。」還是吏部的人先放棄了,他們今晚的任務比較繁重,雖然能聽些林珏的家事很刺激,但實在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幾個人上,「直接開始吧。」
他這麼一開口,餘下的吏部衙役們便紛紛動了起來。
有衙役從背著的包袱里掏出油燈,點起燈來。有衙役掏出墨條,開始磨墨。
另有兩位衙役則掏出記簿,分別問起江清淮和裴牧名字、年齡、祖籍、家庭關係等信息。
RMB終於找到機會吐槽:「雖然但是,宿主,你怎麼給自己也辦上戶口了。」
「這樣也挺好的。」雖然江清淮也沒料想到會這樣,「以後微服私訪辦事更方便。」
RMB哦了一聲,還是替江清淮打抱不平:「你對裴牧也太沒脾氣了些,他昨晚那樣傷你,你今天就上趕著來幫他。」
這話江清淮不愛聽,下意識替裴牧找補:「昨晚是因為他不知道是我,而且立戶可不是能任性的小事,要是裴牧因此不能留在京城,我這個錨點不就等於作廢了嗎?」
RMB還想說如果不把錨點綁在裴牧身上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但負責詢問記錄的衙役此刻卻開口了:「這下就好了,等給許大人過目加蓋了官印,就能拿到戶貼了。」
江清淮點點頭,見那衙役將方才寫好的東西遞給領頭官員,那官員瞧一眼,從懷中掏出官印,直接蓋了章。
下一秒,戶貼就遞到了江清淮手裡。
辦事效率這麼高???
吏部的事辦妥,按察使那邊也有了結果。
當然還是一無所獲,如今一點線索都沒有,不僅林珏著急,就連不必承擔責任的按察使也有些泄氣。
江清淮看他們唉聲嘆氣,故意又添一把火:「那賊人武功很高,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家中,只怕這會子已經出城了罷。」
林珏不信,他心下知道這事多半跟裴牧有關,自然不願再勞心勞神作無用功。他猜測著江清淮說這話是否也是知道了裴牧做的事……
按察使卻眼前一亮,打斷他思緒,興沖沖道:「如此,林將軍,我們趁熱打鐵,即刻去追吧。」
林珏啊了一聲,還沒拒絕,按察使便直接下了命令。
江清淮咧咧嘴角,仗著沒人看得見自己面紗下的臉,笑得很開懷。
等林珏生無可戀地離開,他又伸個懶腰,裝作一副累極的模樣,對裴牧道:「事情差不多妥了,我便回宮去了。」
裴牧卻拉住他,搶先關上了門。
第48章
江清淮不覺有些生氣:「我要走了,你關門做什麼?」
但等裴牧認真解釋過是怕吏部的人懷疑後,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頭:「今晚只能留下了。」
裴牧看出他不情願,卻不明白為何,等江清淮避人似得將面紗取下,鬼鬼祟祟遮住了脖頸,又提議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打地鋪時,裴牧便愈發不解起來。
本以為江清淮來找他,是在宮裡受了委屈,可如今看來,怎麼好像生他的氣更多一些?
裴牧認真回想著自己方才哪裡說錯了話,只想到個勸江清淮換酒杯的錯事,興許是方才擾了他好興致,所以才不願同他睡了罷……
裴牧試著提議道:「清淮,酒還剩下一些,若你還有心情,不妨……」
「行。」江清淮立刻點頭,他其實早想來找裴牧喝喝酒了,只是中間出了些意外,心裡難免堵著氣。但那也是在堵裴牧的氣,而非酒。
他繞過裴牧,坐在涼亭中,給自己倒滿,舉杯一飲而盡。
裴牧在亭外看他這般,猜他心中並不好受,轉身去廚房做了幾碟下酒的小菜。
他本是想勸江清淮別只顧著喝酒,省得明天起來頭疼,哪知等他做好出來,某人已然醉到不省人事,偏偏還精力滿滿,此刻半邊身子跨過亭中短欄,正伸長了手要摘池中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