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倒也不覺得奇怪,肯定就是這群大臣們又單方面孤立了林將軍。
何況將軍正調查任宏貪污的事。
江清淮昨天還讓司馬濟找個時間聯繫林頌今,想到那滿滿一密室的工作量……
還是別再給大將軍增加負擔了。
而且只是這點小事,他自己也不是搞不定。
等眾人的反對聲漸漸小了,江清淮才佯裝生氣道:「表弟同朕年齡相當,若單論年齡,難不成……朕也不夠格當這個皇帝不成?」
這話帽子扣大了,司天監監臉都白了,方才勸過江清淮的大臣們也紛紛跪下磕頭請罪。
江清淮這才滿意,看向劉澤清,柔聲吩咐:
「那這件事,就拜託澤清了,朝中諸位也應全力配合澤清,挖礦冶鐵,不可有誤。質疑澤清便是質疑……」
「陛下!」
劉澤清卻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前膝行了幾步,苦著一張臉,哀聲求道:
「陛下,臣平日雖仗勢欺人、好大喜功,卻從沒對您有過二心啊!」
這架勢,江清淮屬實沒懂,但不等他打斷,劉澤清又訴苦:
「臣三歲曾入宮伴學,陛下同臣也自小相識,就算此後多年不見……
也不該不懂臣不過是個靠著家族蔭蔽、先太后寵愛和您不棄,才混到如此地位的草包啊!!!」
「澤……清。」
江清淮聽得都想扶額。
「表哥!」
劉澤清卻雙眼通紅,幾乎要掉出淚來:「你聽我說完!」
他如此強勢,江清淮只能乖乖閉嘴,聽著劉澤清哭訴:
「我平日叫一聲表哥,確有攀附皇親之意,上朝時只一味附和我爹,當差時從不上心,在宮外我橫行霸道,在國子監也總擠兌同窗……我自知作惡多端,何況多年未見,陛下厭棄也是應該……」
「但是!」
劉澤清通紅著眼睛看向江清淮:
「但是鐵礦之事,臣確無背主之意啊!那司天監和誰串通,臣也一概不知!」
「劉大人!」
司天監監冷眼掃過劉澤清:「您這話是何意?我們司天監效忠陛下,未有二心,何曾與誰串通?」
「劉大人這般口無遮攔,平白污人清白,臣斗膽,請陛下為臣做主!」
江清淮點頭,看向劉澤清。
劉澤清的情緒卻越發激動,他跪著往江清淮身邊爬,嘴上無甚邏輯地念叨:
「陛下,臣以前確實手腳不乾淨,但那……」
「陛下!」
立刻又有人打斷了劉澤清的話,江清淮循聲望去,發現還是個品階不低的官員。
「小劉大人瞧著精神不佳,已是滿嘴胡話,不如今日暫且到這,左右那鐵礦……」
「行。」
江清淮倒是答應地很痛快,無所謂道:「開採鐵礦不急於一時,何況事關重大,容朕再思量幾日吧。」
他看向司馬鶴:「到時必然要廣招工人,你這幾日辛苦些,儘早將開支所需列出來,旁的事都暫且擱一擱。」
見司馬鶴點頭,又看向全程一言不發的龔成:「龔愛卿,戶籍的事都妥當了嗎?」
龔成眼下掛著烏青,聞言笑地有些勉強:「老臣沒什麼本事,只勉強入了八成,望陛下莫怪。」
「很好了很好了。」
江清淮難得真心誇讚:「看愛卿疲態甚重,可是那禮部事務太重?」
龔成木著臉搖頭:「臣尚可應付,陛下不必擔心。」
「愛卿切莫操勞過度,傷了身子,反而成我大秦的損失。」
龔成扯扯嘴角,看著江清淮笑顏如花,甚至無力同他客套,只覺心累不已。
好在江清淮也沒計較,轉而又問起大理寺任宏之事。
這也是走個過場,鍾單任表示自己一無所獲、愧對聖顏,江清淮則略表鼓勵,勸他放平心態。
本來這話一來一回,便該結束了,但江清淮卻從懷中取出信封,遞給旁邊的蘇有道。
他這次笑地真心實意:「朕昨日得了個好東西,實在忍不住要同諸位分享。就勞煩大伴兒念給大家聽聽。」
蘇有道雙手接過信封,發現那信還完好無損,從未起封,不由愣了愣。
江清淮卻很期待,目光催促。
蘇有道只好撕開信封,取出內里的信件,朗聲道:「臣婦乃任宏之妻……」
這信自然是梅姨的陳情書,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無非就是梅姨將鹽場交給江清淮,求江清淮保他們一家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