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有反應,林珏便得寸進尺起來:「給我看看,給我看一眼。」
「看吧。」裴牧倒是大方起來,坦蕩蕩把那信遞給林珏。
林珏狐疑地盯著他,不確定地接過那信,卻只看見上面寫著兩個字——
裴牧。
裴牧???
林珏不可置信地將紙搶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才看向裴牧:「就這個?」
裴牧將信搶回來,又細心地塞回信封,隨手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將信夾在裡面。
林珏看他如此珍惜這沒頭沒腦的一封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被那書封吸引過去:「這是什麼啊!」
林珏又忍不住從裴牧手裡搶書:「這怎麼是唸藍顏啊!!!」
他眯了眯眼睛,感覺自己似乎懂了:「這個書,你是不是和江清淮一起看的……」
裴牧瞥他一眼,將書抽回,又打開書桌上的暗屜,將書放了進去。
「你這書桌有點意思。」林珏的目光又被吸引過去,「這以前誰的房子?」
「一個小地主。」
裴牧取出筆墨,開始寫回信,順便通知林珏:「得空,將這信送給清淮。」
「清淮、清淮……」
林珏陰陽怪氣地學他說話,被裴牧瞪了一眼,仍不老實:「想讓我送信,你得告訴我你和江清淮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進展到那一步了?」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能有什麼進展?」
「你真當他是普通朋友?你難道沒發現……」
「發現了。」
裴牧沉沉嘆了口氣,倒是對林珏有些意外,「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
林珏被這反問搞得有點啞口無言,反應一會才道:「我自己感覺到的。」
「有這麼明顯?」
裴牧不確定地追問了一句,下意識反思自己近來的所作所為。
林珏確實撞見過幾次他和清淮在一起。
但那個時候,連他自己都沒確定自己喜歡清淮……
難道真是旁觀者清?
想到旁觀者清,一向不愛求人的裴牧難得問起林珏:「那你覺得……我應該如何?」
該如何?
林珏莫名覺得有些不對,謹慎地看向裴牧:「你想如何?」
「我如今不能承諾給清淮什麼,當然還是……」
這也正是裴牧所心煩的:「當然還是……先不告訴他……」
「不告訴他?」
林珏現在已經徹底意識到不對勁了,他原以為是江清淮喜歡裴牧,才總是纏著裴牧。
裴牧雖然對江清淮確實有幾分不同……
但也不至於上升到那個層面。
但是……
現在看來……
似乎…
「本來男子相愛便多為人詬病。」
裴牧卻沒發覺林珏的不對勁,還當林珏是個知心的,難得敞開了幾分:「清淮又在宮中當差,我……又是這樣個情況,若是憑白對清淮說明了心意……」
「且不說清淮喜歡我與否,就算是真喜歡我,難道能同我長……」
「不可能。」林珏打斷裴牧:「你別做夢了。」
「忘你自己的身份了?你是裴家之子,他卻是……宮裡當差的,你們兩個勾搭到一起,能有什麼未來?」
「我可以帶他走。」
裴牧絲毫不理會林珏的反對,堅持道:「只要清淮假死脫宮……」
「別說了!」
林珏忙打斷裴牧,有些不安地環顧了一眼四周,意識到自己是在裴牧書房,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反應過度。
但也不算太反應過度。
畢竟……
讓皇帝假死,跟你私奔……
這種事情,誰聽了都要慌的。
林珏更是第一個不同意。
且不說皇帝離開京城之後,大秦會如何混亂……
就衝著小皇帝這份慷慨,他可不樂意皇位這麼快就被別人坐上。
何況帝王哪裡會跟你這麼個窮小子私奔?
林珏一邊唏噓裴牧的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一邊又慶幸自己陰差陽錯發現了裴牧的心思。
必須儘快幫裴牧杜絕這一想法才行!!!
他拉過旁邊的椅子,神色凝重地坐下,視死如歸地看向裴牧:「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