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他沒見識吧,他是真不知道原來這種事情……口頭批評也管用?
江清淮卻不滿意裴牧的回答:「你還想下次?」
裴牧下意識站直身子:「不想。」
他張了張嘴,下意識想叫清淮,又立刻反應過來林珏還在旁邊。
當即憤懣地瞥了林珏一眼。
林珏被這一眼搞得不明所以,不過今晚離譜的事情已經足夠多,林珏完全無所謂了。
他只看向江清淮:「此人如何處理?」
江清淮雙手環胸,目光輕挑地將裴牧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後道:「自己去大理寺領三十鞭去,就當給你傷到的人賠罪。」
「自己去?」林珏蹙起眉頭,語氣滿不贊同:「他自己怎麼可能……」
「會的。」
裴牧打斷林珏,認真地看向江清淮:「我會去的。」
裴牧不是那種會投機取巧的人,江清淮當然放心。
但林珏可不知道。
但顯然他不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頂多在心裡腹誹兩句,小皇帝捨不得罰直說唄,整這些彎彎繞繞給誰看?
給誰看?
等等等等等……
林珏突然意識到什麼,看看江清淮,又看看黑衣人——
這兩人倒是你情我濃的……那他兄弟裴牧咋辦啊???
等等,裴牧……
林珏又看向那黑衣人,細細看他身形,狠狠盯他的眼睛,而後忍不住直拍大腿:「你他娘的……」
是裴牧吧!
怪不得剛才小皇帝不讓他扯麵罩呢!
這人包是裴牧的啊!!!!
林珏越看越篤定,奈何小皇帝不讓說,只能憋著一肚子氣和困惑,憤憤瞪著裴牧。
裴牧卻看都不看他,目光始終未從小皇帝身上挪動半分。
江清淮倒是聽見了林珏的聲音,聽林珏罵了聲娘,他也有點想罵。
今晚沒從裴牧口中得到身後之人的消息不說,還讓林珏憑白受了傷,這一趟真是白瞎了。
江清淮可惜地嘆了口氣,朝林珏擺擺手:「我們走。」
他轉身要離開,卻又被裴牧拉住衣袖:「清……」
裴牧下意識叫他名字,清字剛出口,江清淮便瞪了過來。
裴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反應過來自己戴著面罩,只能湊到他耳邊問:「今晚……能來找我嗎?」
像是怕江清淮拒絕,裴牧連著列了好些藉口:「白天的事,我還沒同你解釋……還有今晚的事,清淮……我很擔心你。」
做皇帝的替身,不管怎麼想都很危險啊。
而且清淮顯然並不單單只做皇帝的替身……
想到當時侍郎府上江清淮也在,裴牧更傾向於認為江清淮是小皇帝培養出來的暗衛。
可清淮連牆都翻不好,怎麼能做暗衛……
裴牧憂心忡忡,若不是礙著有人在場,這些話自然第一時間就要問清楚的。
但與他相反,江清淮可沒什麼想問裴牧的。
而且……憑什麼他去找裴牧啊。
明明是裴牧做錯了事,結果還要他跑腿……
他才不要。
江清淮冷冷哼了一聲。
「清淮。」
裴牧聲音染上幾分焦急:「不是說好不生氣了?」
「誰跟你說好了。」
江清淮瞥他一眼,他不過是把今晚的事問清楚了,一碼歸一碼,白天的事他可還在生氣呢。
「你別這樣……」
裴牧一向不會說話,又格外猜不透江清淮那可謂瞬息萬變的心思。
尤其江清淮說反話的時候,他就像是溺入無邊汪洋的一棵浮木,浮浮沉沉,完全不知該去往何方。
此刻,他只能無措地、哀求地哄江清淮:「我真的很擔心你……」
江清淮看著他的眼睛,其實已經心軟,但嘴上卻還硬著:「那你就來找我。」
「今晚……」
江清淮用指尖點他胸膛,將他稍稍推開,帶著捉弄人的壞笑輕聲道:「老地方。」
說罷,他轉身離開。
剩裴牧一人……和早已經石化的林珏站在原地。
等江清淮走出老遠,林珏才回神跟上,只是臨走前,忍不住看了一眼裴牧。
見他失魂落魄,目光依依不捨,又是連連搖頭——
沒救了,這男人已經墜入愛河,徹底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