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將手藏在身後:「不是我的。」
他轉身給張陽德讓開路:「病人在裡面,你們去看看吧。」
說罷,自己又徑直朝外走去。
「陛下!」
張陽德進院中,只見一片狼藉,地上的大片大片血跡實在駭人。
而他的陛下則好似丟了魂一般,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這樣怎麼可能沒事?
張陽德只得壯起膽子勸江清淮:「陛下,請容臣為您把脈。」
他身後跟來的幾名太醫,也紛紛跪下求情:「請陛下把脈!」
江清淮卻異常抗拒,他徑直繞過跪在地上的那群太醫,不管不顧地往外走,嘴裡喃喃有聲:「我必須要確認一下,需要確認,確認……」
只是走了兩步,腳下卻異常沉重起來,江清淮蹙眉看向自己身後,不由瞪大雙眼——
葉從南不知何時從屋裡跑了出來,此刻正跪倒在地,緊緊抱著江清淮的一條腿,他身上還有傷,雖然如他所言並不嚴重,但此刻的劇烈動作還是扯裂了傷口,在原本就盈滿血腥氣味的空氣中又點了一把火。
「陛下。」見江清淮回頭,葉從南卻朝他笑了笑,他的聲音很輕,很輕:「陛下莫要擔心,已經無事了。」
「無事?」江清淮也跟著他放輕聲音,看他慢慢站起身來,卻並不大相信,「你怎麼知道?」
葉從南卻不說話。
緊接著,江清淮眼前一黑,直直朝前載去。
「宿主!」
「陛下!」
RMB和太醫們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但江清淮已經失去了意識,對於後面發生的事情毫無所覺。
張陽德震驚地瞪著把江清淮敲暈的葉從南,看他穩穩接住了暈倒的江清淮,哆嗦著手指罵道:「你是誰?如此以下犯上,快放開陛下!」
「我若是放開,陛下可是要摔在地上的。」葉從南有點無奈地看了一眼張陽德,又問,「可備好了馬車?」
「備好了。」跟著張陽德一起過來,但直到現在才擠到人群中央的小福子急忙回了一句,又快跑來到葉從南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葉公子,您身上還有傷,陛下我來抱著吧。」
「不用了。」葉從南看了一眼小福子的身板,一把將江清淮撈起,抱著他往外走。
小福子也不敢吱聲,只能快跑跟在他身後,膽戰心驚地看著他胸口的鮮血越滲越多,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葉從南卻堅持不肯假借於他人之手,穿過小巷,穩穩將江清淮抱上了馬車,而後他下車,捧著心口看向同樣一言難盡跟來的太醫:「我的傷不礙事,你們還是快帶陛下回宮吧。」
他看向小福子:「陛下趕來時心太急,後面又受了驚嚇,若放任陛下在外,只怕又出事端,事出有急,從南只能出此下策。」
「勞煩公公回宮後,熬一副安神藥餵陛下服用。」
「若陛下醒來問起,只說是我一人的主意,陛下要罰,葉某悉聽尊便。」
小福子了解內幕,倒不像張陽德那樣擔心葉從南的「冒犯」,聽葉從南嘰里呱啦一頓交代,他卻只傻傻盯著那人胸前滲血的傷。
只等葉從南說完,小福子才回神看向張陽德:「勞煩張太醫替葉公子好好醫治。」
這位也算陛下的心頭好,若是出了事,誰能擔待得起?
*
江清淮再醒來時,已是艷陽高照正午天。
他被正午陽光晃得心煩意燥,想下床去拉起窗簾,誰知只是翻了個身,竟直接翻在了地上。
這一摔不太疼,只是讓人有點懵,他愣愣看著天花板,見房樑上雕龍畫棟,又反應了好一會,才意識到——
他穿越了,在養心殿,在當皇帝。
江清淮悶悶嘆了口氣,坐起身來,呼叫RMB:「我怎麼睡過去了?昨晚發生了什麼?」
「葉從南把你敲暈了。」RMB也跟著嘆了口氣,「昨晚的刺激太大,你又出現應激症狀了,一夜都在哭。」
江清淮摸了摸自己的臉:「很乾燥啊。」
「蘇有道守了你一晚上,天將亮你安靜下來,他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