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還搞不懂狀況呢,也沒第一時間就借,只是問:「你哪來的八百兩啊?」
裴牧也看向葉從南,顯然是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
葉從南回望著裴牧,不卑不亢:「幸得陛下恩寵。」
裴牧不屑一顧地冷哼一聲。
林珏則迷迷糊糊啊了一聲,又問旁邊的裴牧:「你又哪來這麼多錢?」
裴牧同樣回望著葉從南,聲音平靜:「清淮給的家用。」
葉從南瞳孔震驚。
「家……家用?」林珏則這詞掂量了一下,才勉強明白過來,而後面露難色從身上扒拉,半天翻出一個乾癟的荷包,打開盡數倒在桌上,一眼就看清楚了——
只有五兩碎銀和幾個銅板……
看著這可憐的幾兩銀子,葉從南有些尷尬。
裴牧更是直言不諱:「你不是升官加封,怎麼還是如此……貧窮?」
貧窮二字深深刺痛了林珏,他猛然捧住心口,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懊惱和心碎的同時,還不忘惡狠狠地望著葉從南和裴牧——
他兢兢業業給皇帝辦差,居然比得上這兩位賺得多……
早知道爬皇帝龍床賺這麼多!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的話!!!
林珏突然轉身就走,語氣鏗鏘:「老子也去!」
葉從南一把拉住他,不明所以:「去哪?」
林珏嚴肅不已:「老子這姿色比起你們兩也差不到哪裡去,怎麼就我窮成這樣!」
他越說越生氣:「尤其是你啊,裴遠之,你都有家用了,這麼多家用啊,也不見你請我喝一杯。」
「今日便請你,去不去?」裴牧瞥了一眼旁邊的葉從南,存心找給他找不痛快。
林珏果然面露難色:「我這都跟葉公子先約好了,凡事也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葉公子難道討厭我?」裴牧便看向葉從南,「就這麼介意和我同行?」
葉從南臉色黑了下來,半晌,卻笑:「裴公子也是人中豪傑,葉某當然樂意之至。」
虛偽。
裴牧在心中暗罵,面上卻也掛起假兮兮的笑容,他說:「這樣甚好,便請諸位去琉璃軒一聚,可好?」
「你還有錢去琉璃軒呢?」林珏看傻子一樣看裴牧,「你剛花了一千兩齣去啊兄弟,你是不是給忘了。」
裴牧聳聳肩:「除了家用,我自己也有些許微薄收入。」
「你咋賺錢啊?」林珏老大不相信,「你不就是天天在家洗碗做羹湯嗎?」
裴牧不細說,只問:「去嗎?」
「去。」想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林珏滿口答應下來,說完還勸葉從南,「我看你們兩興許有點誤會,一起吃頓飯,說開就是了。」
「誤會?」裴牧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葉從南,「葉公子覺得如何?」
「葉某對你的心思了解得一清二楚,想來不會再有什麼誤會。」葉從南冷冷回道。
裴牧便也點頭:「你我想的是一件事。」
兩人便齊齊朝琉璃軒的方向去,雖遠遠看去是並肩而行,實則卻誰也沒讓著誰。
林珏落在後面,又撈起自己方才扔在賭桌上的幾兩銀子,末了再瞥幾眼葉從南和裴牧貢獻的那一堆,艷羨不已地問那小廝:「這賭局是雲家那丫頭開的不?」
小廝但笑不語。
林珏自知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嘆氣去追葉從南和裴牧,這兩人也是的,等他一等能死嗎?
小廝見幾人走遠,便開始收拾賭桌上的銀兩,拎著沉甸甸的銀票、銀錠進了茶館,直直往最高層去。
穿過長巷,小廝輕敲了兩下門,聽見裡面傳來一聲略帶沙啞的「進來」,才帶著東西進去。
他立在屏風前,聽著屏風後的人問:「他真的來了一趟?」
「回主人的話,還壓了不少錢呢。」
「就不曾懷疑過什麼?」
「臉色陰沉的很,但看起來,怒氣全衝著那位葉狀元郎去了。」
「為情所困。」屏風後的人輕聲笑了起來,「裴家還真是……出情種啊。」
「主人,下一步我們該如何?」
「小皇帝給葉從南封了宰相,想來某位大人又要焦頭爛額起來,去給他們添把火,這上京,也該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