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林珏只能再度感慨。
但他很快正色道:「葉從南正四處尋您,他突然要緝拿蘇大人,兩人先是吵了一架,後面……」
聽見此話,江清淮和裴牧相視一眼,江清淮立刻起身:「朕這就去了。」
他穿鞋下床,走到門口,又看了一眼裴牧:「晚上能回家找你嗎?」
「想吃什麼?」裴牧點點頭,「我給你做。」
「炒牛肉。」江清淮立刻笑起來,歡喜地推開門走了。
待他走後,林珏從旁邊撈來椅子,稀奇地盯著裴牧瞧:「說說唄,咋回事?」
「還不明顯嗎?」裴牧瞥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了窗,由著海風灌進房間。
是挺明顯的,但就是因為太明顯。
林珏看了一眼門,才壓低聲音:「不是……先前還那麼要死要活的,怎麼才兩天就……啥事都沒有了?這算什麼?床頭吵架床尾和?」
裴牧聽得笑起來:「嗯。」
「嗯?」林珏看著裴遠之,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你詳細給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來找我,我們說開了。」裴牧言簡意賅。
「哪有九五之尊親自跑來跟你道歉的!」
林珏老大不信。
葉從南同樣是這樣。
雖然沒親眼見到江清淮從裴牧的房間出來,但只看江清淮這無病一身輕的狀態,就知道他保管跟裴牧說清楚了。
江清淮可沒裴牧嘴那麼嚴實,葉從南問他是不是去找過裴牧,他就紅著臉點頭。
葉從南當即便蹙起眉頭:「您是九五之尊,怎能如此屈居?」
江清淮卻聽得老大不樂意:「我把他惹生氣了,我不道歉,難道你去道歉?這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難道希望我當個推卸責任的小人嗎?」
「何況我可從來沒覺得我是什么九五之尊,真是九五之尊,你現在就該跪下跟我說話才對。」
「你想我這樣對你嗎?」
「算了,說起大伴,你知道了什麼?為什麼突然要抓大伴?」
葉從南默了默,似乎在平復心情,而後他才道:「我早懷疑您身邊或有奸細,最近一直在排查書信,今下午我們就要回京,那人一定按耐不住要動手,果然在夜裡尋到一隻海鴿。」
「信是蘇有道寫的,但他拒不承認,吵著要見您。」
「見見吧。」江清淮沒想到葉從南居然還在操勞這個,佩服之餘又有點愧疚,「抱歉,朕這幾日狀態不好……」
葉從南卻蹙起眉看他:「您的腿怎麼了?」
江清淮又不好意思起來:「有點軟,沒什麼大事……」
「您還病著,裴遠之怎能如此不知分寸!」葉從南當即便冷下臉來。
江清淮有點發怵他這樣,小聲道:「朕沒事,去見大伴吧先。」
葉從南卻不依了,只上下打量他,瞧他臉色蒼白,忽而問道:「用過早膳了嗎?」
江清淮心虛地搖了搖頭。
葉從南沉沉嘆氣,捏了捏眉心,吩咐起身邊人:「給陛下準備些熱湯,讓太醫來請脈。」
而後他看向江清淮:「蘇大人的事情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我昨晚已將書信送出,今夜會在他們相見的地方埋伏,陛下……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想跟他聊聊。」江清淮莫名沒底氣。
「身子養好了,早晚有時間聊。」
葉從南無情拒絕,差使小太監送他回去:「不許再去找裴遠之胡鬧,好好在屋裡休息。只等送您回宮見過小世子殿下,臣的使命才算完成。」
他認真看著江清淮:「陛下要聽話。」
葉從南這樣子讓江清淮很覺陌生,他稀里糊塗點了頭,跟著小太監回了屋,喝下第一口暖乎乎的白玉荷葉粥,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小太監有些不明白:「陛下,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
江清淮看了一眼門外,葉從南正在廊間穿梭,吩咐著其他人,陽光在他肩上盤旋,襯得他連髮絲都那麼精緻。
江清淮勾了勾唇:「他現在不喜歡朕了。」
*
江清淮臨睡前吩咐小太監去轉告裴牧,等他這邊安排妥當,就去找他吃晚飯。
小太監不明所以地應下,稀里糊塗去傳話,推門瞧見林大將軍也在,更是一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