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質疑裴牧的審美:「那雪松啥味啊,有啥好用的?不像個男人。」
裴牧聞言也有點彆扭了。
他倒不是覺得沐香熏衣有損男子氣概,這一貫是貴族世家們消遣的愛好。
他一個曾流落街頭,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落魄戶,如此做派何嘗不是東施效顰之舉?
但清淮有次迷迷糊糊間說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很像山間雪松。
他說罷,還裴牧伏在肩膀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再想起那晚,裴牧耳邊又紅起來,他匆匆告別林珏,一人往浴室鑽去。
江清淮這邊也有些心不在焉。
召集群臣來金鑾殿不過是應對幾分京城可能會有的關於他失蹤的謠言,安定一下大臣們的心思。
但實際上,似乎上京還沒有這樣的謠言。
江清淮緊急叫來眾臣,大家反而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
原因無他,江清淮平日確實是不愛上朝,也不大喜歡見大臣們。
一般命令都是直接從他這邊下達,下屬機關卷著干就行。
大臣們心中其實很牴觸被他傳喚,革新一向是這群年事已高、位高權重的大臣們所不喜的。
至於那些品階低的官員,皇帝找他們才奇怪呢。
總之,由於江清淮之前的作風「問題」,他此次離京,除了蘇有道在暗中籌劃什麼,朝廷基本一潭死水。
江清淮看著坐下大臣們一頭霧水,便知道朝廷有沒有他這個皇帝其實根本沒差別。
他開始跟RMB申請進行制度改革,力求讓以後的朝廷直接不需要皇帝算了。
RMB卻很生氣:「你要吃一塹長一智才行啊。蘇有道會動手肯定是因為看你的新政不滿意了。」
「我哪有什麼新政,除了辦商會,就是蓋房子造武器,這都是基本活動啊。」江清淮唏噓不已,「如果這個都叫新政,那這群人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未免太低了些……」
「不是……」RMB無語了一會,「你壓根不知道你的得力幹將葉從南這段時間都做了什麼是嗎?」
「也對,你是一門心思全撲在裴牧身上了,整日只記得催御膳房給裴牧煮藥膳,都沒看我給你歸檔的那些信息!」
這下江清淮有點心虛了。
但RMB卻賣關子起來,死也不說了。
江清淮無法,只能看向自己的朝臣。本來他計劃就露個面,眼下其實便可直接退朝。
但江清淮輕咳一聲,大臣們卻自發開始匯報情況來。
首先上來的是劉澤清,自行報告了近一段時間軍工廠以及鐵礦那邊的產出量,發生的重大事件、相應的解決措施,還列上了一些自己的感悟思考。
江清淮聽罷有點懵,看了一眼葉從南。
他本是稀里糊塗想搞清楚什麼情況,葉從南卻誤會他的目光,以為他是不想總結,上前一步道:「劉大人報表清晰,一如既往,這點很好,但你一味強調產出,而不提及質量,卻是大錯。一味造劍,卻只做些破銅爛鐵,將士們該如何保家衛國?再就是其他武器的研製創新……」
葉從南頓了頓,看向江清淮:「創新兩字不知臣用得可對?」
江清淮啊了一聲,點點頭,便見葉從南繼續道:「你前段時間說有匠人提議在弩箭中加上煙花火藥可使得威力大增,如今進展如何?」
「煙花容易受潮,爆炸,加上現有材料不夠結實,還得再想想。」劉澤清神色淡然地應答完,又看向江清淮,「聽裴小五說陛下手裡有本圖紙大全,上面便記載了一種類似的名為槍的武器,不知陛下可能借給臣研究一番?」
江清淮神色有些為難。
倒不是小氣不給,而是他有點拿捏不准:「現在就發展熱武器,是不是有點進度太快……」
「應該是你用過幾次槍的緣故。」
「我懷疑江南那次爆炸事件,估計也是有人受了你的啟發。那場爆炸應該跟蘇有道有關係吧……也不知道葉從南問出什麼來了?」
「RMB,你突然也變得好可靠啊。」
江清淮作崇拜狀,又看了一眼滿朝文武,才發覺他們各各手中都拿著一本厚實的冊子,就這沉默的當兒,還有大臣正翻閱著,口中還念念有詞,像是有些緊張。
大家好像都可靠起來了啊。
江清淮眼中似有太陽,炯炯放光:「好,朕晚些時候就給你。」
劉澤清高興應下,武將們更是喜笑顏開,連著說了江清淮不少好話,還是葉從南抬手制止,才終於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