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伸手抱住他脖子,見裴牧只是微微蹙眉,並不生氣,進而得寸進尺地朝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瞎編亂造道:「我們剛認識那會,夜裡睡在一起,你也責備過我下床不穿鞋,你那天生好大的氣,在床頭一個勁兒擦劍,說我若是再不聽話,就把我的腳砍下來。」
裴牧抱著他走到床邊,聽他這般說,原要放他下來的動作一頓,蹙起眉頭反駁:「我並不是那般兇殘的人。」
「確實。」江清淮跟著點頭,抱著他的手纏得更緊,「你放完狠話,連帶著就說——」
江清淮沉下聲音,學裴牧說話的調:「若以後再犯這種錯誤,提前認錯來親我一口才算完。」
裴牧越發不信,也不與他爭辯,將他放到床上,起身準備離開,卻被江清淮勾住衣領。
「你還說,若親了一口不頂大用……」
江清淮拽著裴牧衣領口,壞兮兮地湊上去,「就得以身抵債……同你共赴雲雨。」
「騙人。」裴牧當然不信,卻還是順著江清淮的力道壓在他身上,看某人十分自覺地脫干扒淨,喉結微微一滾,「你確定要跟我……」
「我可不會憐香惜玉,若是疼了重了,你哭我也是不顧的。」他嗓音發啞,看著一片玉體橫陳,只想起屋外漫天的雪。
「一直都是這麼來的。」
裴牧床上不知節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江清淮每次罵完,再被他溫柔親上去,便輕飄飄地什麼都忘了,對於裴牧的警告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
「不能這麼深,裴遠之你輕點,會壞的!」
次日,江清淮直接下不來床。
裴牧那傢伙吃完就跑,還是林珏瞧他久不出來,擔心不下,跑來敲門,才聽見江清淮在屋裡弱聲弱氣道:「給朕弄點清淡的東西吃。」
等了半刻鐘,來送飯的人卻換成了葉從南。
他一手端著食盒,一手拿著換洗衣物,身後跟著姜少瑜、姜少雲和裴小五,剛推門嗅到屋中的味道,便立刻蹙起眉頭:「你們三個在外面等著,我進去就行。」
「不行。」先拒絕的是小五,「你不能和陛下單獨相處。」
小孩頓了頓,才說:「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不安全。」
姜少雲跟著嗯了一聲。
葉從南卻只叫來林珏,雷厲風行地命令:「把世子殿下他們抱走。」
而後便徑直進屋,看江清淮懶懶躺在床上,先上前推開了窗。
他坐在江清淮床前,看江清淮一個人撐著身子坐起,臉色蒼白可憐,卻又不敢正眼瞧他,只得從食盒中端出肉沫白粥,餵江清淮喝了一口。
溫熱的粥慰貼了胃,江清淮才終於覺得舒服不少。
但不等他鬆口氣,便聽葉從南問:「裴牧恢復記憶了?」
江清淮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果真聽見葉從南帶著幾分怒氣:「沒恢復你就敢睡他,也不怕他夜裡弄死你?」
是差點被弄死,江清淮有氣無力,又巴巴看了一眼那粥。
葉從南領會,黑著臉繼續餵他,聲音卻放輕下來:「初雪已來,山上陰寒,不宜長居,何況世子殿下們也很想您……陛下打算何時回宮去?」
江清淮悶悶嗯了一聲,只問:「裴大哥和小五已經去見裴牧了嗎?小五那孩子是個直腸子,你可有先交代他不要亂說話?」
「交代了。」葉從南嘆氣,「但他聽不聽,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裴小五當然是不聽的。
雖然葉從南事先交代過裴牧「失憶」的情況,但裴小五其實不大理解。
加上他滿腦子只想著讓清淮做自己的嫂嫂,生小侄兒陪他玩。
結果一來山上卻先被那葉從南搶占先機,見他和陛下同處一室,小五立刻便將什麼「失憶」、「說話要耐心」的吩咐忘到腦後。
見到裴牧,只記得一句話:「清淮以後不跟你生小侄兒了。」
裴牧:「?」
十年未見,雖然血脈相連,裴牧其實心下還是彆扭、尷尬、生疏、不知所措得很。
他以為弟弟會恨他,兄長會怨他,更是惴惴不安,心下萬千,不知如何表達。
誰知裴小五一上來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而身旁的大哥更是一把捂住裴小五的嘴,尷尬道:「阿牧別放在心上,沒……沒這事的。」
「大哥不要自欺欺人了!」小五一把拉開裴哲的手,氣憤道,「以後我們沒有小侄兒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