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很難說清楚究竟是什麼，甚至都很難說清這是什麼形狀。
它像是一塊巨大的沒有邊界的布，在海中隨著水流緩緩而動，沒有聲音，甚至自己都沒有動作。
而那塊沒有邊界的面積上，密密麻麻分布著無數隻眼睛，或大或小，形狀不一，唯一相似的地方就在於眼白很大，黑色的瞳仁很小，有的甚至根本就沒有瞳仁，任何一隻單拿出去都是足夠嚇死幾個人的樣子，更別說這麼多聚集在一起，恐怖程度直接承指數上漲。
它安靜的在幽暗的水裡飄浮，一片寂靜里，詭異至極。
白染往前走了一步。
無數雙眼睛瞬間全部盯了過來，針尖似的瞳孔盯著白染，仿佛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看穿。
正常人在這樣的場景下早已經嚇尿了褲子，白染在那無數雙詭異的眼睛裡掃了一眼，而後偏過頭看了眼雙眼失焦的秦離，低聲道：「還真是旱的旱死澇旳澇死。」
秦離：…………？？？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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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夑讖·二十一
「怎麼，這是嫌棄我？」秦離湊過去，問：「因為我看不見？」
「你太敏感了。」白染轉過頭，開始研究這怪物該怎麼對付。
「我眼睛壞了，不代表什麼都看不見。」秦離話音剛落，以他為中心，雄厚的魔息像是炸彈一樣炸開，衝擊波將無妄海底為之一震！
黑紅色的魔息像霧一樣懸浮在周圍，秦離挑挑眉，「魔息的範圍里，所有東西我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包括你剛才皺了一下鼻子。」
白染表情有點古怪，他頓了頓，認真道：「你真的要像小學生似的這麼秀麼？好歹是個魔皇，低調點不行麼。」
秦離：「……」
「認真的說，剛才我差點以為自己夢回仙界，你背個書都得在我眼前開個屏的時候。」白染轉過目光，用實際行動展現了什麼叫「不忍直視」。
秦離：「…………」
秦離也不覺得尷尬，嘴角一彎淺淺笑笑，往前走了一步，將他和那怪物隔開，「這東西比烏索還麻煩，我先來。」
白染沒出聲，然而緊接著，白色和金色相裹挾的光芒炸開，華彩流芳，將無妄海底籠罩在一片聖潔的金光里，這世間所有骯髒的源頭，就這樣籠罩著流彩華光之中。
光芒很快消散下去，秦離沒有回頭，通過魔息他已然看到了身後之人的樣子。
一身白衣，寬袍廣袖，墨色長髮在水中浮動，只在尾端松松的系了，端的是無限風華。
他的眉眼沒有絲毫的變化，粗看不過是換了一身衣服，氣質卻好像變化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