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珩起了身雞皮疙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下床看看。
他拉開窗簾,一眼看到院子門外有個紅毛。
冷炎?
「喂!江潯呢?」冷炎隔著一個小院,雙手捧成喇叭朝他大喊。
……
找江潯,他就不能打個電話?
「江潯在家嗎!聽得見嗎!!」紅毛還在喊,不僅他聽得見,估計鄰居也聽得見。
他想給冷炎打個電話,突然發現沒他電話,於是打開窗子,「不在家,你別喊了。」
「什麼?」
謝景珩沒他那麼大聲兒,冷炎沒聽清。
謝景珩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要不進來說,我給你開門?」
他不太確定冷炎有沒有聽清,反正冷炎沒再說話,他下樓來了院子大門。
冷炎大概喝了點酒,謝景珩嫌棄得看了他一眼,「江潯不在,你倆沒電話嗎?什麼了來人家門口喊?」
「他不接啊!」
不接就是在忙。
「找他幹什麼?」
「喝酒。」
就這點事兒,謝景珩感到無語,直接就想回去,被冷炎拉住胳膊。
「哎哎,別走啊,你陪我喝吧!」
謝景珩氣笑了,「誰給你的臉啊,讓我陪?」
「江潯。」
「……」
「不喝,放手。」
「不放。」
冷炎死拽著他胳膊,聲音聽得他肉麻,「你陪我嘛,你和葉青梨熟。」
原來是葉青梨的事。
「你和葉青梨怎麼了?」
「走,上車!」冷炎一看有戲,裡面開心了,推著他就走。
「我回去換件衣服!」
……
「我們小區你怎麼進來的?」謝景珩坐上副駕駛才狐疑道。
「我車這麼好,誰敢不讓我進?」
「……」這小區安保還是不行,勢利眼。
冷炎來到大學城附近,找了家小清吧。
這個點清吧里人還不少,看模樣大部分都是學生。
冷炎自顧自地悶了口酒,「昨天元宵節,我說去一起拜訪她爸媽,她死活不讓,我家庭學歷能力樣貌有哪點拿不出手嗎?」
謝景珩挑眉,「你想見父母?你都想結婚了?你倆不是才談了……十個月?」
「你怎麼知道?」
「葉青梨說的。」
冷炎充滿敵意地瞪了他一眼,「她這都和你說。」隨即卻有些落寞,「可是我喜歡了她八年。」
謝景珩驚了一下,「你和江潯一年畢業,同歲吧,你高二就喜歡她?」
「嗯。」
「喜歡八年都沒追?什麼意思,暗戀?」
「嗯……明戀,沒追上。」
謝景珩插了一塊果盤裡的西瓜,沒說話。他突然對冷炎刮目相看,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八年都追不上、還能堅持喜歡八年,一瞬間竟然覺得江潯也挺好追的。
「我上高中的時候,她說我是小孩子,我看著她和別的男人談戀愛、和你手挽著手出席各種場合,為什麼不可以是我。」
「她說她喜歡我,那為什麼,不能是我?」
冷炎的眼睛黑白分明,真誠,委屈,不解,看向他,灼熱得燙人。
他大概是在問葉青梨。
可能葉青梨面對這樣的目光,也說不出話吧。
謝景珩手指摩挲著酒杯的邊緣,垂下眼,「我覺得,她要的東西,和你要的東西不一樣,她給不了你,你也給不了她。」
「可是我什麼都不要啊,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謝景珩笑了一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冷炎並不需要他回答,只是想找人傾訴,「我因為她才努力學習,考了和她同一所大學,也因為她讀的金融專業、去的美國,為什麼還是沒有用……」
謝景珩皺了皺眉,「她不希望你為了她做任何犧牲,更不希望你因此改變自己的人生,這對你們兩個都不公平。」這一點謝景珩可以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