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春滿意地點點頭,悄悄比了個大拇哥。
孺子可教也!
江稚魚撐著腦袋有氣無力地低聲蛐蛐:「真聰明啊,既獻了殷勤,又隔絕了我和賀知春聊天的機會。」
心機boy。江稚魚在心底「切」了一聲。
白清宵抱著爆米花還沒坐下,就聽到了江稚魚的自言自語,怔了怔,又裝作沒聽到似的坐下了。
江稚魚支著下巴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屏幕,若明若暗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突然,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由得偏頭瞥了瞥。
不看還好,這一看又給他噎住了。
白清宵不知道腦子出了什麼問題,睜著雙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自己,抱著筒爆米花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江稚魚:……欲語還休的對象錯了吧。
「你又幹嘛,」江稚魚瞅了瞅放到自己手邊的爆米花,「我不是賀知春。」對我獻殷勤沒用。
白清宵說了聲我知道,又回過身看著大屏幕,就在江稚魚以為這貨終於要消停的時候,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望自己嘴裡塞了一顆爆米花。
江稚魚:「?」
不是這人真的有病吧。
江稚魚嚼嚼嚼把那顆爆米花吃了進去,含糊不清地指責:「手洗了沒就往我嘴裡塞。」
「嗯?」白清宵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沒想到江稚魚在意的點卻是他洗沒洗手,不由失笑,「洗了。」
小少爺半信半疑地掃他幾眼,半晌才慢悠悠收回了視線,自己撿爆米花吃。
拿了幾次後江稚魚忍無可忍,一把摁住了偷偷摸摸伸向爆米花的手。
「你跟我對著幹是不是,」江稚魚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瞪向身邊一臉心虛的男人,「我拿你就拿,你拿就算了老碰我手幹什麼?」
白清宵咯噔一下,剛要開口解釋就被江稚魚搶先了。
「再搞小動作就把你手給斷了!」
說著,為了威嚇似的,狠狠抓了一把摁在手下的手腕,惡狠狠地鬆開了手把爆米花抱進懷裡。
也不管這筒爆米花是誰買的。
白清宵手停在半空,好半天才遲緩地收回去,拿紙巾仔仔細細把爆米花渣抹去。
然後飛快瞟了江稚魚一眼。
見小少爺專心看電影應該無暇顧及自己,才做賊似的把手腕湊到了鼻子前。
柑橘香,比今下午淡了很多。
還混著爆米花的奶油味。
白清宵腦中又浮現起一個荒唐的念頭:
如果能離他更近一點,柑橘味會不會更濃?
會比今天在他身側時更濃嗎。
白清宵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將眼底的洶湧一併掩住,仿佛從來波平浪靜。
……感覺自己好變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白清宵正「好喜歡」和「好變態」左右腦互搏呢,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被一旁的好兄弟全然收入眼中。
賀知春:……噫。
這裡有變態。
他心累地收回目光,望著眼前的大屏幕發呆,劇情講了什麼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那個正直開朗的陽光男大發小哪去了。
這個偷聞暗戀對象留下的氣味的變態又是誰?
白清宵其實沒有跟他提起過江稚魚,更別說是怎麼認識怎麼喜歡上的,他作為白清宵開襠褲時期的好兄弟,居然對這一系列心路歷程驚一無所知。
只是某一天,大概是在新大一入學的當天。
賀知春到現在還記得那天白清宵風風火火闖進自己寢室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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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春,賀知春!」
「幹啥你……我靠,」賀知春摘下耳機剛偏過身就被衝過來的白清宵一把摁住了,睜大眼睛無措地望著滿頭汗卻異常興奮的好兄弟,「你失心瘋啦?」
白清宵不理會,琥珀色的眼瞳閃著異樣的光,喉嚨一陣發澀,舔了舔嘴唇問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我喜歡的人嗎。」
賀知春:「?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了。」
說完上下掃視了一番,這人身上的志願者馬甲還沒脫呢,「你不是去做迎新志願了嗎,怎麼扯到你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