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行啊,那這樣怎麼和白清宵有進展?
「呃,其實,」聽賀知春一開口,江稚魚耳朵趕緊豎了起來,卻沒想到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這件事你找白清宵會更有效呢?」
既不是答應,也不是拒絕。
而是推脫。
江稚魚質疑地挑了挑眉,委婉道:「為什麼是他?我和他現在的關係你也知道。」
「是,我知道,可是,」賀知春眼神側開,拼命替白清宵找理由,「我一個醫學生實在是對藝術啊美術啊這些沒什麼見地,而且我最近期末月確實有點忙……寒假也沒空。」
「那為什麼偏偏是他?」
賀知春默了幾秒,掙扎後還是說了出來:「他這個人吧,兼職挺多,涉獵的也挺多的,我記得他也接過p圖後期之類的工作,至少比醫學更和美術貼邊吧,你說是不是?」
見江稚魚表情有所鬆動,眼睫半垂,似乎在認真思考,賀知春趕忙補充道:「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太喜…不太和他合得來,但是創作這麼嚴肅的東西,還是不要找毫無了解的人吧。」
「他那人嘴欠了點,但其實人還可以,他肯定願意幫你的!」
情急之下,賀知春甚至忘了白清宵交待過的要表現得和他並不熟這件事,一心只有說服江稚魚。
「你應該也不想處處上風,卻在美術展上落人一頭吧!」
此言一出,江稚魚指節微動,被戳到了最在意的地方。
落人一頭?聽起來就難受得想到處打滾。
他要是再拒絕會不會顯得自己太不識好歹了,賀知春都這麼苦口婆心了。
況且……
江稚魚又想起了初次見到白清宵的那天。
曖昧的紫光,推脫時無奈的笑臉,極盡簡單的穿著卻沒影響半分臉蛋帶來的衝擊。
那雙無端攝人心魄的淺色狐狸眼,無論什麼表情都朦朧得像霧,直而長的睫毛像水邊的蘆葦盪,輕晃下的水面漣漪漸起,卻終難看得分明。
實在也是符合自己的審美。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亦或是自己的一時衝動……
也許現在在追的人應該是白清宵才對。
呼吸猛地一滯,圓溜的眼睛如見了鬼般緩緩睜大,江稚魚被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嚇得脊背發涼。
「好了可以了,我接受你的提議。」江稚魚心頭莫名發慌,險些拔腿就跑,硬著頭皮接受了賀知春的建議。
算了算了,反正那傢伙長那麼一張好臉,用用怎麼了?
又不是洪水猛獸,有什麼好慌的。
賀知春眼睛一亮:「哦行,那就——」好。
話音未落,江稚魚噌地站了起來,對他俯身歉意道:「我想起我還有點事,抱歉我得先走了!」
說完不待賀知春回答,拎起包就像個散架的二八大槓一樣把自己給顛出去了,下台階的時候還打了好幾個趔趄。
賀知春:……這孩子怎麼了又?
無奈地搖搖頭,兩三口把剩下的漢堡吃掉賀知春起身就要離開,眼神晃動之間突然瞥到了一個東西。
「……」
平心而論,賀知春並不想這麼做,總覺得有點對不起江稚魚,並且這中行為實在是無可辯解的變態。
但是感覺最近更變態的另有其人。
而且那個變態應該很需要轉變一下心情。
反覆掙扎猶豫之下,賀知春還是撥打了電話,眼神虛浮地盯著桌上的目標看。
電話接通了。
「喂,怎——」
「這裡有江稚魚沒喝完的牛奶,你……要來嗎?」
天知道賀知春是忍著多大的羞恥說出這句話的,電話那邊迎來長久的沉默,隨後漫不經心地說:「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
「那你別來。」裝貨。
「……」
「地址發我。」
對此毫不知情的江稚魚回到了宿舍,盯著手邊的素描草稿陷入沉思。
眼神有一下沒一下地瞥向旁邊黑著屏幕的手機。
余樂果半死不活地趴在他旁邊,眼皮快要閉上了,「求你了……你還是去折磨白清宵吧,我同意了,不要再虐待我。」
江稚魚亂塗亂畫的筆尖一停,半是懷疑半是鬆口氣地問:「你不是不支持我和白清宵多接觸嗎,怎麼又鬆口了。」
余樂果深深嘆口氣,側過臉掃了掃江稚魚糟糕的草稿,「總比你在這邊糾結邊拽著我給你提供靈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