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眼神的一瞬間,江稚魚緊張地眨了眨眼,虛張聲勢地說:「愣著幹嘛,還不過來。」
「這是……」白清宵猶疑著沿著鵝卵石路走過去,「大冬天的哪開這麼多花?」
「你第一句話就這個?」江稚魚胳膊肘肘他一下,「這是我家旗下的產業,我姐姐喜歡花,特地做的溫控溫室,被我拿來用了。」
「這么正式啊,」白清宵看著他身上的衣服,笑彎了眼,「還和我穿的情侶裝。」
聞言,江稚魚氣得想拿懷裡的花束砸他,「這是意外!而且你比我晚出門吧,明明是你心機得要死。」
「——不對。」江稚魚猛地剎車,想起今天這齣的目的,「都怪你打岔。」
話音剛落,手一伸把花塞到了白清宵懷裡,神色正正,陽光透過半透明的薄膜傾下,給他披上了一層白金的柔光。
「我其實,本來是想好好追你的,」江稚魚很苦惱的樣子,「但經過昨晚,我覺得既然兩個人都有意思,為什麼不乾脆先在一起呢,你說是吧?」
眼睛亮亮的望過去,白清宵歪了歪腦袋,失笑:「哪有你這樣的,我就說你沒有契約精神吧,果然追到一半不追了。」
「才沒有!」江稚魚反駁,聲音有些沒底氣,「我是覺得,先在一起再追,也沒什麼不好……」
好吧,其實是想迫不及待確定關係了。
今早跟爸媽姐姐通了個電話,幾人在另一邊說什麼有喜歡的人就得好好把握,不要拖時間,有什麼事在一起了再說云云,頭頭是道,把他給唬住了。
認真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還有賀知春這個隱患在。
江稚魚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挪挪腳。
賀知春和白清宵兩個人關係他還沒搞懂,但為了以防萬一,不多出事端,還是先下手為強比較好!
見白清宵只是無言望著自己,江稚魚有些急了,想起姐姐傳給他的文件,關於白大慶,關於白清宵的家世、和這兩年遇見自己之前日夜不停的兼職,慌不擇路地說:
「我可以養你的!」江稚魚以為白清宵是在擔心錢或者家裡人的事,有些急了,「我有很多錢!」
白清宵悶悶笑了聲,面色有些古怪,好整以暇對上他急切的眼睛,「你到底是什麼腦迴路,想包養我啊?」語氣輕飄飄的,尾音打著旋鑽進江稚魚的耳朵。
猛地,江稚魚不言語了,像吐不出豌豆的豌豆射手,低著腦袋看著有些低落。
這下輪到白清宵慌了,「怎麼了?哎我就開個玩笑,你別聽進去了。」說著還想矮下腰湊過去瞧是不是偷偷掉珠子了。
腰還沒彎下去,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橫衝直撞打飛了白清宵的下巴,罪魁禍首正眼睛亮亮的望著捂下巴直嘶嘶的青年說:「沒有關係,是其他的原因也無所謂,我都可以解決的,你答應我好不好,我會把你養得很好,像我爸爸對媽媽那樣。」
「至少應該比你爸爸養得好!」
白清宵哭笑不得正揉著下巴呢,聽到這句話,神色卻頓了頓,緊接著淺淡溫和的笑意爬上了臉。
雖然小少爺的腦迴路千迴百轉,常常不走尋常路,但總是意外的直白。
他看著信誓旦旦攥著拳頭的小人,心裡卻想著。
我怎麼那麼喜歡他呢。
「好,」白清宵彎著眉眼拉長了音調,牽起江稚魚的手一把拉進了懷裡,側過臉在暖烘烘的頸窩蹭蹭,喟嘆道,「那就拜託金主大人包養我這個窮苦大學生了。」
霎時,一股暖意在江稚魚胸膛里泛開,緊隨著漲漲酸意,以及——
被「拜託」的滿足感和自豪感。
他抿抿唇,頗不習慣地學著小時候姐姐安撫自己的模樣拍了拍白清宵的背,「我絕對把你養得比誰都好。」
像是在發誓,又像是和誰在較勁。
白清宵笑了:「好,但是可不可以先不拍了,魚鰭力氣有點大,好痛喔。」
「白清宵!」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看氣氛。
白清宵笑得不行,卻又突然站直了身子,把江稚魚又嚇一跳,以為他要反悔,緊張兮兮地問:「干,幹什麼。」
白清宵有些懊惱,怎麼又被江稚魚搶先了,他才跟賀知春說在一起這件事得由自己來提出。
有些埋怨地看他一眼:「你幹嘛搶我的活,表白你先表了,在一起不應該讓我先提嗎?」
江稚魚:「?」
怒而蹦起捶了他一拳,不可思議地叫喊:「那你前面還跟我磨磨蹭蹭?!」
白清宵笑著躲避江稚魚的拳頭巴掌,一把摟過把他按在自己胸口上,江稚魚掙扎著側過臉,緊貼的胸腔隨著笑聲震動。
「我錯了我錯了,那現在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江稚魚昂昂下巴,默認了新任戀人的請求,很配合地後撤一步,長眉一挑等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