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體有自愈功能,疤痕也會隨著年齡的增大而逐漸淡化,也正因這樣才形成了各類深淺不一的傷疤,橫亘過不知多少年。
蘇愉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她的呼吸在空氣里悄悄地打了個結。
「沒什麼好看的。」賀璽淡聲開口,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看兩眼就行了。」
他要把衣服拉下來。
蘇愉這時抓住他的手,仰頭看著他,認真地說:「我上個劇本里有個超
級大英雄,他也受了好多傷,跟你一樣。」
蘇愉像個傻大愣,故作高深地點了下頭,還問:「你知道吧?」
賀璽:「不知道。」
你看,不知道就對了。
蘇愉拱了拱鼻子,輕輕地對他說:「你也超帥的。」
「什麼?」賀璽低聲追問。
蘇愉不吝嗇地再次強調:「說你超帥。」
賀璽愣住,突然就笑了一聲。
蘇愉永遠都那麼單純可愛,他忍不住摸了摸她腦袋:「起床嗎?」
蘇愉使勁點頭:「起。」
賀璽從柜子里拿了雙厚襪子給她穿上,他坐在床邊,握著她的雙腳,然後半蹲下來,幫她穿上鞋。
蘇愉腳踝被他手指細繭磨得有點癢,於是往回縮了下,又被賀璽按住:「別動,穿鞋呢。」
蘇愉腳底板都踩在他手心上了,他一點也不在意,甚至她故意踩了踩他也沒有太大反應,蘇愉低頭看著他彎下的腰,像一座沉默靠譜的大山。
「賀璽,我發現其實和你結婚挺好的。」蘇愉笑了下:「真的。」
話一出,賀璽動作頓了下。
很多事不是這麼來算的,賀璽的背影看起來更沉默了,他幫她把鞋穿好,仔細的把襪子口整了整,站起來時,他聲音低低地壓在喉嚨里。
烏雲從他喉嚨里纏了上來,讓他哽得疼。
「但蘇愉,我一直覺得……和我結婚是委屈你了。」
第27章 「突然覺得……你有點眼……
委屈你了。
一句讓人心軟的話。
蘇愉第一次聽這樣的話,是賀璽說的。
她於是愣在原地。
她聽出了賀璽話里的歉疚和虧欠。
他從未表現過的低落情緒。
決定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儘管蘇愉對待這件事並不是很認真,但賀璽為什麼會覺得她委屈呢?
賀璽那麼好,不管她是不是喜歡他,但捫心自問,這兩年裡,她哪裡受過委屈。
他們連架都沒吵過。
不管從哪方面,蘇愉都不是受委屈的那一個。
她看著他,搖搖頭:「我不委屈。」
她還強調:「真的不。」
賀璽冷淡的眼睛變得有點可憐,蘇愉在看著他時察覺到了這種可憐。
賀璽沒說話,只是又摸了摸她的頭。
不用其它的,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委屈。
蘇愉的話在喉嚨里哽住。
中午吃完飯,蘇愉準備午睡,就接到母親大人的電話。
蘇母這段時間也正在國外旅遊,她和她的姐妹團一起去了一趟新加坡,玩得正開心,突然聽到一些小道消息,立馬就一通電話殺過來了。
「我聽說你和賀璽離婚了?」蘇母開門見山,「真的嗎?」
蘇母是個很開明的母親,她從小告訴蘇愉,人要先成為自己,才能去成為其他,所以關於她人生的任何決定,從高考志願到畢業工作,再到自己選擇人結婚,她從來都沒有干涉她。
蘇愉突然被發問,她怔住,不知道怎麼回答。
幸好現在賀璽不在。
他去醫院拆線了。
蘇愉本來想陪他一起去,但吃完飯後太困了,她一直在打哈欠,賀璽說不用了,讓她先睡。
蘇愉在睡覺這件事上總是要妥協的。
「我——」蘇愉話卡了下,低下頭承認,「我是和他提了離婚。」
她還是太誠實,畢竟從小到大都沒撒過謊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