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過去三十餘年,發生過什麼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胡醫生繼續說:「和我接診過的很多心理患者一樣,他們性格的底色來自童年各種不幸的遭遇,或孤僻或叛逆,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這類人群中,賀璽的症狀並不嚴重。」
他是個很強大的人。
在經歷了摸爬打滾的童年,無數次從毆打中撿回性命,成為孤兒後也頑強的生長,這些沒有讓他後來陷入糟糕的境地,或者說反而讓他冷靜,沉默寡言,踩著自己的鮮血一步步走往光明。
普通人的人生從來沒有奇蹟,只能靠自己的雙手。
賀璽這樣的人,主動尋求心理援助,沒有其它原因——只是因為他想和一個人結婚。
他性格不好,不值得人喜歡,賀璽更清楚地知道,這世上不會有人來喜歡他。
即使如此,他也不想這樣的自己讓蘇愉感到害怕。
那他就改變自己。
他改變就好了。
胡醫生說,賀璽是個心智很堅定的人,他一點點改變,留在蘇愉身邊的希望就更多一點。
他沒有別的,只是希望待在她身邊。
「我給他制定的治療方案,剛開始療效顯微,後來我發現……他的狀態,和你息息相關。」
蘇愉是他來治療的因,也是讓他治癒的果。
蘇愉聽到這裡眼睛已經紅了。
她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喉嚨哽咽。
一些她從來沒聽過的話,她從來不知道的事,像一道轟雷猝不及防砸進了她的心裡,她低著頭,胸口開始疼了。
過往的細節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啃咬了上來。
剛結婚的時候,她有點怕他,當時她還和金金吐槽,說他長得凶,也不愛說話,像一塊冷冰冰的金屬,又冷又硬。
蘇愉這樣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賀璽明顯能看出她的懼怕和抗拒。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自然平淡地在日常相處中保持距離,給她空間,建立她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他看似冷淡,卻實際處處照顧了她的心情。
而她這個壞蛋,
對他說「離婚」。
他在努力地治病,她卻一意孤行地,愚蠢地,要把他往深淵裡推。
蘇愉啊蘇愉,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啊。
你太壞了。
蘇愉擦了擦眼淚,她深吸一口氣,低聲問:「那我能做什麼嗎?」
她想做點什麼,她想幫上他,作為他的妻子,她從來沒有幫上過他任何忙。
胡醫生已經察覺到蘇愉現在的情緒,她雖然在克制,但哽咽的語氣已經從聽筒那邊傳了過來。
雖然考慮到人不應該一時間接收太多的信息,可身為賀璽的醫生,他更希望看到他好。
「你要做的很簡單。」
胡醫生頓了頓,說了兩個字——
「了解。」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治療也是,作為心理醫生只能傾聽別人的人生,給出建議,但他無法干預他們的人生。
要治療就要先了解,了解和支持最重要。
蘇愉認真地聽著,她在聽筒這邊點頭。
她知道了。
蘇愉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只能對著電話那邊,很感激地說:「謝謝您。」
掛掉電話,蘇愉再次陷入沉默。
她在回想胡醫生說的話。
是……童年嗎?
賀璽的童年好像離她很遠,但又似乎很近,電話已經掛掉,蘇愉還保持著拿電話的手勢,記憶在對話中抽絲剝繭的閃現。
突然她想到什麼,起身就沖了出去。
第29章 「給你堆的,怕你會想要……
蘇愉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怎麼把這樣毫不相干的兩件事聯繫到一起的。
就像是大腦給她的指示。
她現在急切的需要找到證據證實她的猜測。
蘇愉從房間跑出來,一路跑下樓。
浴室里有水聲。
賀璽正在洗澡。
蘇愉於是在他的外套口袋裡翻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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