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著急救命的比干,一邊是表情凝重的賣菜大姐。雖然不知道兩個人有什麼關係,陳愫確切的感受到了來自他們的壓力。
「人無心該如何!」他又問了一遍。
「當然會死。」
比乾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灰敗下去,像是被人抽走了生命似的。旁邊那位賣菜的大媽倒是挺高興。
陳愫心道自己好像給了錯誤的回答,補充說,「普通人沒有心會死,但是也有例外。」
比干穩住心神,目光複雜地看著他,「所以?」
「如果你有奇特的保命方法,可能活下來。或者你有修為也成,遇到修士幫你也行,凡事不能太絕對。」陳愫不想他因為自己難過,用了高中做數學題的勁兒跟他分情況討論,「你說是吧?」
比干:「……」姜子牙沒說啊。
所以他是死是活?
另一個婦人突然笑了一聲,把大家的視線吸引過去,她說,「人無心該死,人沒有了心,怎麼可能活?」
陳愫指了指比干,真誠地與她討論,「他現在就沒心,但是還活著。事實勝於雄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們的見識還是太淺薄了。」
婦人氣得不行。
比幹完全懵了。
陳愫一開始確實回答的是人沒有心就會死,但是他還活著……那就當自己是陳愫口中的特殊情況,就這樣吧。
他平靜下來,朝陳愫拱手,「多謝大姐。」
陳愫學著他的樣子回禮,「不客氣,我也沒做什麼。你要真的想感謝,不如買點無心菜吧。我家的無心菜是剛從地里摘的,特別新鮮。」
比干慢吞吞下了馬,在袖子裡拿出一袋錢遞給陳愫。
陳愫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菜,取出菜錢,把剩下的連同錢袋一起還給了他,「這些就是所有菜的錢了。你一個人可能沒法拿,我和我家老頭進趟城,幫你送回家吧。」
鴻鈞:「……」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也符合中年婦女的人設,為什麼從陳愫嘴裡說出來就奇奇怪怪的?
鴻鈞看著另外兩人的表情,可以確定不止自己一個人這麼想。
比干覺得自己剛沒了心,就算死不了,身體也挺虛的,有個人陪著也行。而且他能感覺到,這裡除他之外的三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這兩個女的。
「那就麻煩大姐了。」
「不麻煩,送完菜正好可以去城裡吃飯。」他轉頭對已經拉起板車的鴻鈞說,「夫君一會兒想吃什麼?」
「……湯餅。」
「好啊,那就去吃湯餅。」
湯餅就是煮麵片,如果再細一點,跟麵條沒什麼區別。這裡的麵粉研磨的不精細,但是土地和水的質量好,又是純手工做的,吃起來很勁道,有一股機器壓得麵條沒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