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蹲在了地上,他的手包住了自己的頭,「是他們逼我的,是他們逼我的……我這麼努力,我比他們任何人都努力……憑什麼,憑什麼我永遠是被欺負的那個?……」
他喃喃自語之後,又猛的抬起頭看向了葛謐,問道:
「仙師,難道你不覺得悲哀嗎?為什麼這個世道有本事的好人就要忍氣吞聲,那些沒本事,除了會投胎一無是處的人就可以張揚跋扈、為所欲為?」
「你們難道不想改變這樣的世界嗎?」
「修仙不是講因果嗎?有他們欺辱之因,才結出了我的殺戮之果,我這難道就不算是替天行道?」
陳龍的質問是面向葛謐的,這一次,陸凌瑤沒有再開口,她知道,這個問題,在葛謐的心中有一桿秤。
葛謐心中也必須有這樣一桿秤,因為,作為玄樓未來的主事之人,她是否有桿秤,決定了玄樓是否能夠始終走一條對的路上。
而不出陸凌瑤所料,葛謐毫不猶豫的就回答了陳龍的問題:「你打的是替天行道的幌子,行的卻不過是私仇而已。……我且問你,你覺得殺了他倆,這世道就能變好了嗎?不,你知道不會,因為當人人都動輒喊打喊殺,正是亂世的根源!……我再問你,你真的覺得他們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死亡的代價嗎?不,當你從小時候的經歷開始向我們介紹你的過往、你的可憐之處開始,你的潛意識其實就說出了答案,他們承擔的不是他們行為的果,而是你那些積攢的自卑和不甘的果,是你躍躍欲試想要突破自我行為約束的果……他人逼你只是表象,實際上是你自己在選擇一條你覺得更輕鬆的道而已。」
葛謐的聲音一點都不尖銳,語氣也絲毫不激動。可是,「他」的每一個問題和每一個答案,都仿佛對著陳龍的心在提問。
是的,陳龍其實一直知道,自己的所有恨意,都是源自他自己的期望,他自己的不甘。
所以,他才會解釋那麼多。
如果真是替天行道,他只用說一句,「他/她是壞人,他們做了天怒人怨的壞事,我不替天行道,世道將崩壞。」如此簡單就夠了。
「沒有替天行道,只有私仇私怨。」葛謐的話捅破了這個真相。
陳龍無奈的垂下了頭。
「要殺要剮,你們動手吧。」陳龍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眼前兩人四鬼的對手,完全放棄了抵抗。
這次,還是陸凌瑤開口了,「我們和你無冤無仇,殺你做什麼……你先把他倆的蠱給解了,冤有頭債有主,你的結果聽他們的吧。」
陳龍有些意外,他以為面前的仙師無所不能,卻沒想到連最簡單的迷魂蠱和控魂蠱都不能解。
他卻不知道,他的蠱術,對於京都人而言,確實是禁忌,而之所以被列為禁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未知。如果不是本地人,其實蠱術真的沒有多少人能夠了解和處理,即使是陸凌瑤這種集玄術之大成者也一樣。
意外之餘,陳龍心念微動。
「不要耍花招!我們對付不了蠱術,但對付你和你的小寶貝,卻綽綽有餘。」看出陳龍的心思,陸凌瑤旋即警告。
陳龍老實了。
他先將一隻蠱蟲放到了女鬼屍身的旁邊,只見那隻蠱蟲牢牢咬住了女鬼的手指,不一會兒,只見從屍身的手掌中心,破皮而出的,爬出來一隻與原蠱蟲長得很相似的蠱蟲。
「這就是控魂蟲,它能將人的一魂三魄壓制在體內。控蠱蟲能夠讓屍身即使在乾涸的情況下,也聽從我的吩咐。」
而隨著蠱蟲爬出女鬼屍身,女鬼的魂體突然就像注入了一絲生氣,原本那呆滯的眼睛突然就靈活了起來。
只是她似乎一時還沒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魂體有些狐疑的看著面前的眾人和眾鬼。
「你們是誰?」女鬼問道,「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想對我幹什麼?」邊問著,女鬼邊習慣性的往自己的腰間摸了過去。
魂體狀態沒有實體,這一摸,自然摸了個空。
而這一摸空,女鬼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我死了?對,我死了!我死了!」
然後,女鬼惡狠狠的朝著地下室的眾人眾鬼看了一圈,最後她將眼神鎖定在了陳龍的身上:「是你對不對?就是你害死了我。你這個下賤的東西……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這樣對我。……你等著,我爹我娘知道了,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的,一定會的。……你個賤骨頭,你死定了!」
說著,她還衝著陳龍沖了過去,似乎要把陳龍給撕裂了開來。
而原本已經都有些自暴自棄了的陳龍,聽到女鬼一聲一聲的「下賤」、「賤骨頭」,突然也怒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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