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里,高中時的裴硯初永遠是張揚的,少年桀驁不馴,呼朋喚友,從沒什麼煩心事。
聞祈靜默一瞬,道:「出來,陪我吃了早飯再說。」
他在心裡等待。
一秒、兩秒……
第三秒的時候,房間門打開了。
裴硯初站在門後,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垂下了眼眸。
眼圈果然是紅的。
聞祈刻意地沒去看,也沒點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地回了餐桌前,沉默地用完一頓早餐。
吃完以後,裴硯初將空掉的碗盤放進廚房的洗碗機里,出來的時候,聞祈在客廳里正逗小狗玩,沒話找話,問他:「元寶的梳子放哪兒了?我給他梳梳毛。」
裴硯初悶聲道:「我早上給他梳過了。」
聞祈哦一聲,想起裴硯初昨晚說的話:「你說元寶的軟骨素快吃完了……」
「下單買了兩瓶,用的你的親子卡。」裴硯初道,「快遞預計後天到。」
聞祈本就不是話多的人,兩個問題用完,徹底沒了話說,只能轉回頭,繼續心不在焉地逗著小狗玩丟球遊戲。
大概因為小狗在早上就被裴硯初遛過了,消耗了精力,不像平時那樣激動地撲來撲去,步伐沉穩,完全是配合著聞祈在玩。
恰好放在陽台上的烘乾機響起提示音,提醒工作完成,裴硯初用藤框裝了烘好的衣服,又回到客廳里,坐在沙發的另一邊,將一件件衣服鋪開,又仔細地疊好邊角。
聞祈的視線餘光瞄向裴硯初。
身形高大的男人神色冷淡,薄唇抿成直線,氣質凌厲,看起來頗不好惹,手上的動作卻是勤勤懇懇的,不見有半分不情願,熟練之間透著股認真。
只是平日裡的裴硯初見縫插針地逮機會,要和聞祈撩閒聊幾句,今天疊衣服的整個過程都悶不吭聲,一句沒說。
裴硯初把聞祈的衣服都疊好,抱著走向主臥,打算像往常那般幫他放進衣櫃裡。
聞祈匆匆將手裡的半隻鱈魚乾塞到小狗的嘴裡,扯了張濕巾,隨意地擦了擦手,邁步追了上去。
裴硯初走得快,剛將衣服放進主臥的衣櫃裡,聽到腳步聲接近。
他抬頭看到聞祈進來,動作一頓,問:「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聞祈道:「我還沒想好見沈溪的那天穿什麼,你幫我挑一下衣服吧。」
裴硯初剛平靜下來的心境被他這一句翻了個底朝天,差點氣得要瘋。
聞祈要和什麼聯姻對象見面就算了,不過是逢場作戲,當不得真,時間久了,他老婆自然而然就知道正宮只能是誰。
但也不代表他能心甘情願幫忙挑衣服啊,這和主動給自己戴綠光帽子有什麼區別!
聞祈看他神色不虞,問:「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