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幽幽地注視著聞祈。
始作俑者小壞狗還湊過來, 哼哼唧唧地撒嬌要抱抱。
聞祈把元寶抱在懷裡,視線閃爍,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
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 裴硯初打開門回來了。
他拎著藥袋子進來,看到三個人相顧無言, 還有些納悶:「你們沒聊了?」
凌雪看裴硯初的眼神變得不對勁。
兩個人住這兒,依聞祈的性子,不會容忍裴硯初帶人回來, 聞祈自己有潔癖, 也不會自己帶人回來。
最後只有一個可能。
但都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們, 不至於讓彼此陷入尷尬的境地。
許千鈞看了眼凌雪, 道:「都這個點了, 我們先回去了。」
凌雪嗯嗯點頭:「我明天要應付七大姑八大姨, 要早點回去睡覺。你們也——」
他下意識想說客氣話,諸如辛苦了早點休息這種, 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卡住了。
聞祈道:「嗯……好,我送你們下去。」
又對裴硯初道:「我下去就行,你留家裡吧。」
裴硯初注意到三人躲躲閃閃的神色,沒說什麼,對聞祈道:「晚上冷,下樓記得戴圍巾。」
平日裡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現在成了罪證般,聞祈心虛地不敢和兩位好友對視, 低嗯了聲,把小狗塞進裴硯初的懷裡,而後走向玄關。
三人進了電梯, 許千鈞試探著問話:「小祈,你和裴硯初——」
聞祈剛降溫下去的臉頰又噌地躥起熱度,含糊其辭:「就……意外。」
凌雪大受打擊般,喃喃:「這不對啊,我們小祈好好的一棵白菜,怎麼會被裴大少爺給拱了?」
聞祈趕緊解釋:「我們倆沒有感情糾葛,我對裴硯初就像水水對他前任,雖然看不上人,但是他活兒還行。」
他還是第一次說這種話,整個人愈發不自在:「沒事的,我就是……玩玩。」
凌雪上手捏捏聞祈的臉,左右看看,目露懷疑:「小祈你是不是換人了?」
聞祈笑起來,無奈道:「真是我。」
「這臉和高中一樣軟,確實是我們的小祈,可這也太魔幻了吧?」
凌雪轉頭看許千鈞,許千鈞憂心忡忡道:「小祈,那要是裴硯初恢復記憶了該怎麼辦?你前段時間說是把他當傭人,我知道你嘴硬心軟,就是找個藉口給他提供一個住處,但現在……」
聞祈臉上的笑淡了下來。
凌雪也道:「小祈,這不像你會做的事。」
預約的網約車提前到達,閃著燈等在路邊,他們前後上了車,許千鈞在分別之前欲言又止,最後道:「小祈,你考慮清楚。」
夜色漆黑,冷風似刀鋒刮臉,呼吸到胸腔里,帶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