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爾便扭頭質問身後自作主張接通他通訊的人:「你發什麼瘋?」
突然接他通訊就算了,還要在他和人說話的時候也不消停。
但凡對面打來的不是單純如白紙的安白白,他都覺得自己肯定已經被聽出來了……
可此刻拿著通訊,壓在他身後的人毫無愧意,只是嗓音沉沉發問:「你很擔心被他發現嗎?」
「那不然呢?你想告訴所有人?」
彌爾都已經數不清這是今天自己見到這人第幾次覺得心累,剛想將通訊拿過來,看看這人封鎖五樓是在鬧什麼么蛾子,那人便一把將東西給他扔到了床的另一頭。
彌爾伸長了胳膊想去夠。
才剛微微抬起身,就被身後人箍著腰身拖拽回來,然後緊跟下一秒,床板便再次搖晃出令人牙酸的嘎吱響。
程度之劇烈。
一下就給彌爾先前堵在嗓子眼裡的氣悶和淺吟全撞散了。
斷斷續續,卻又疾風驟雨,一直延續到最後都讓人毫無還手之力。
…
兩個小時前。
彌爾赤|身|裸|體站在自己宿舍的衛生間門口,剛問完這人是不是想睡自己,就聽對面人反問:「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女朋友?」
「沒有。」
「那為什麼這麼問。」
彌爾頓了一下,領悟到這人大概是在問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想。
簡直覺得自己聽見了句廢話,臉上極罕見地浮出些許自嘲,哪怕沒戴眼鏡,望向人時也心中如明鏡一樣,直指這人的明知故問,不知收斂。
「因為拿這種眼神看我的人很多,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結果男人竟然在他模糊的視線里沉默了很久。
久到彌爾嘴角的笑都淡了,終於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一時語塞:「……你真的不知道。」
然後亞倫才給出回應:「是的,但我現在知道了。」
彌爾:「……」
從他們讀書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學校里很多人喜歡彌爾,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上宿舍表白。
後來他被開除。
彌爾也沒有進入軍部,而是低調留在了研究所,卻也依舊是這些人最佳的幻想對象。
無論是軍部,還是僱傭兵,甚至是親衛隊。
似乎只要是和他們沾上點邊的職業,大家都非常喜歡他曾經這位同吃同住的室友。
哪怕他知道彌爾為人正派,能力出眾,也依舊無法阻擋他仿佛一位浪|盪大眾情人的事實。
沒見面這十年,他在很多地方見過「彌爾」。
有同僚破舊的地下室宿舍牆上,有通訊的屏保桌面,甚至還有招|妓|賣|淫被大張旗鼓貼在招牌上的海報。
這些人總能搞到彌爾為數不多,代表研究所出席各種公共場合的照片。
然後截下來放大。
所以當彌爾指出他眼神的歧義時。
比起否認,他更多的是審視自己,然後才幡然醒悟,原來自己和那些他曾經認為骯髒低劣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只要見到這個人,他也會無法自抑地拿赤|裸|貪婪的眼神緊緊朝人盯著。
彌爾顯然沒想到大家都三十多了,事情還會是這樣的走向。
這人似乎還和學校時一樣,所有心思都拿到了體能上,木訥得可以,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沒辦法再收回來。
索性是順著話題繼續:「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還以為你會討厭我。」
亞倫思索了一下自己也許出現轉變的契機。
「不知道,可能被學校開除那天吧。」
彌爾也搞不懂這是什麼奇怪的腦迴路。
但他一直都搞不太懂這人,他的邏輯總是很奇怪,根本不像一個正常人類。
所以彌爾只是再次自嘲笑了下。
覺得自己在最近的工作壓力下好像也開始變得奇怪了,腦子一熱便提出了他以前絕不可能提出的話。
「陪你睡了,能放我們研究所一馬嗎?」
亞倫:「可以考慮。」
「……那你進來跟我一起洗吧,就是我這裡沒有套和潤|滑。」
「我沒病,沒有碰過其他人。」
「……」
「不是你,是我的基因病,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
「無所謂。」
然後他們就成安白白打通訊過來時的那樣了。
…
臥室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