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聽它們脖子上掛著的語音播放器傳出機械的AI說話響。
「總統在其他星系基因改造的事情,你們參與了多少?」
只有食堂里被安白白認出聲音的那位隊員聽見的第一個問題不一樣——
「為什麼要抓之前那隻貓?」
…
艾薩克自詡身手不差。
但也只是和普通人比起來,真要正面對上亞倫那種級別的變態,他也只需要能屈能伸,好好考慮怎麼求人家饒他一命。
所以比起身手,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說不上來的。
儘管已經做了萬全的布置,但今天從他走進浴室,打開花灑的一瞬間,心臟便沒由來地跳得很快。
哪怕他強行鎮定。
仔細在腦子裡復盤了自己的所有安排,確認無一遺漏,跟著他一起被帶進浴室的通訊也完全沒有收到或者響起報警。
按照道理不會出現意外。
可那種不詳的預感,依舊猶如跗骨之蛆緊緊攀附在他的脊梁骨,叫他赤身裸體站在這間全封閉的淋浴間中遍體生寒。
所以他很是果斷縮短了今天的休閒時刻。
只花了平時洗澡淋浴一半都不到的時間便關掉花灑。
走出來時頭髮、身體全沒擦。
直接套上寬大的浴袍,任由水珠順著腳踝滑落到地面上,積出一個接一個的小水窪,甚至在按開衛生間的門把以前,摸上了雷射槍藏到浴袍的袖口底下。
他知道自己這時候看起來一定很神經質。
但這種直覺救過他很多回,讓他無數次地在危機中死裡逃生。
在打開衛生間的大門以前。
艾薩克有想過他的宿舍里可能會藏人。
甚至大概率就是他們不知所蹤的前任指揮官,亞倫。
因為除了亞倫,星際沒幾個人有這種本事還能混進來。
但他絕對沒有想過自己回到臥室,會直接在裡面對上一雙銅鈴大的橙黃色獸瞳。
本該在隔壁當陪睡玩偶的食人虎,此刻微微壓低身子做伏擊狀,就那麼壓迫感十足地靜立在沒開燈的房間裡,兩眼熒亮地直勾勾盯視著他。
先前他從監控里看見安白白帶這頭老虎從飼養館裡出來,就已經知道它的體型非常龐大。
可現在去除掉玻璃牆壁。
第一次和這頭猛獸面對面站著,竟是連他寬敞的宿舍臥室都被襯得狹窄逼仄。
艾薩克企圖後退重新回到衛生間裡。
可他才剛剛在心中升騰起後撤的想法,一把鋒利冰涼的匕首已經悄然而至,抵上他的喉管。
沒有任何警示語。
僅是胳膊從後面環繞,拿泛著冷光的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艾薩克便已經乖乖鬆手。
扔下並踢遠了自己藏在浴袍下的雷射槍,舉起雙手苦澀道:「不要告訴我,我的人已經全部死了……」
亞倫:「取決於你接下來的回答。」
艾薩克可以說毫不意外自己聽見了這位前同事的聲音。
如此大動干戈,連星獸都用上了,很容易猜到所為何事。
一五一十便向人交代:「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對這些感興趣,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根本想不到總統這些年究竟弄了多少死侍做基因改造,那個地方,不管你們有多少人都不要去,不會有任何好結果。」
艾薩克這句話沒有半點誇張的成分。
但凡不是了解亞倫的性格。
對這位哥的決絕程度知根知底,他都不可能老實從頭開始講起:「你以為總統為什麼總放著下城區不管,軍部又為什麼被斬草除根拔得那麼徹底?」
因為當初第一個被總統拉下水一起同流合污的,就是軍部。
研究所只知道軍部不希望基因病好得那麼快,說什麼內部有更高級的疫苗。
但其實哪有什麼「疫苗」,不過是通過去其他星系換血、換器官不斷續命罷了。
健康的器官要從哪裡找?
當然只能是仿佛永遠混亂失序,治理不清的主星下城區。
畢竟外星系那些黑戶或是流亡勢力,大多惡習纏身,多年來始終被腐蝕浸淫在輻射和毒|品里,根本指望不上。
於是轉變也是發生在這裡。
人總是貪婪的。
活不下去時,只是單純想要健康,可一旦真正健康了,卻又開始肖想權利。
所以當他們的總統發現通過耗材普通人,真的能夠延緩基因病,凌駕所有人之上,永遠擁有一副「強健」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