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連下了三天,期間停了半天的電,來電後,村里開始發起了物資。
「路都被堵了是不是?」叔公聽見了祁清弦手機里的視頻的聲音,是村裡的其他人放到網上的視頻。
閒聊著,一群白衣天使提著醫療箱穿著塑料雨衣,穿過雨幕走來。
「有沒有人生病或者受傷啊?」打頭來的年輕小伙一抬頭,和祁清弦打了個照面,「呀!」
熟人!
也不算是熟人,就是曾經到手又飛走了的論文——來人正是給祁清弦看寶寶的婦產科小醫生!
「嗨~」祁清弦見了他也會心一笑,這種心情說不上來,有點滑稽,有點抓馬。
他們在給叔公做檢查,祁清弦說:「沒想到市裡的醫生也來了。」
小年輕扶一把眼鏡:「除了你們村子,還有好幾個地方都受災了,人手都不夠用。」
他又給小奇蹟做了檢查:「寶寶很健康啊,你呢,感覺怎麼樣?」
祁清弦:「我沒事。」
小年輕大夫:「666。」
當天晚上,雨更大了,祁清弦出不了家門,但是到外面災情一定很嚴重,因為斷網了。
這一場暴雨下了六天,祁清弦平均每天要收七八條附近四大水庫開閘放水的簡訊,並且網絡依舊沒有恢復,流量都用不了。
還好他們帶了足夠的貓糧狗糧,咕咚和阿灰不至於餓著,但這樣惡劣的天氣也讓小動物們的心情不是特別的好。
在家裡待的太久了,大家都很憂鬱。
第七天天氣終於放晴,叔公的房子要重新蓋了,他住在村裡的兒子還沒來接他。
叔公就跟祁清弦商量:「能不能請你們收留我一年,等我走了,房子留給你們,我立遺囑。」
祁清弦錯愕,叔公這是對兒子有多麼的失望,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叔公怕他們不答應,又說了些好處:「以後你們弄個民宿,或者要擴建工房,也有房子了,要蓋房子的時候就按照你們的需求來蓋,反正我也住不了幾年。」
「別這麼說,身體還那麼好呢。」祁清弦想要故作輕鬆,卻笑不出來。
叔公卻是早就看開了:「沒做十輩子的好人都遇不到你們這樣的鄰居,我得散了財,重新積點福再走。」
老人說的話,晚輩不太好駁斥的,說什麼都沒有用,叔公的房子該建還是得建。
一直在村里救援的師文景終於回來了,七天不見,祁清弦感覺他氣質上變了很多。
有點像這個村裡的人了。
「你是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啊。」祁清弦嘴了一句。
師文景一回來就把他攬到懷裡抱了會兒,直到充滿電以後才放開他:「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所以我要去保護你的村子了,村子沒事你才會沒事。」
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犯規的話?祁清弦又要被他蠱惑了:「好了,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師文景要進房找衣服,「等我洗個澡給你們做飯。」
祁清弦站在房間門口,看著他在裡面風風火火的:「叔公做了糖糕,你別做飯了,怪累的。」
師文景抱著衣服出來,痛苦搖頭:「不行,我已經很久沒給你做飯了,這段時間都沒有照顧你,我心裡很難受。」
說完就往衛生間走去。
這話把叔公聽樂了,看著祁清弦笑道:「嘿!阿清,你真是找了個不得了的好男人啊。」
「……」祁清弦突然臉紅。
別這麼直接啊叔公。
他前腳剛進浴室,電視台的記者後腳就到了:「請問這裡是師文景的家嗎?」
祁清弦往門外看去:「是。」
中央的logo,哇塞,好大的陣仗。
「我是電視台的記者,聽說了他的光榮事跡,想來採訪一下師文景。」記者站在門外,「不知道方不方便。」
光榮事跡?
現在還斷網呢,祁清弦有些納悶:「請進,他現在在洗澡。」
叔公問:「什麼光榮事跡?」
記者倒背如流:「師文景同志在七天之內從洪水中救出六個人、兩頭牛,一隻豬,五條狗,三窩小貓。獲救的人員當中有一名警察,這名警察同志在救了兩個人後,因體力不支被洪水沖走了,是師文景同志不顧個人安危跳進洪流中把他救上岸的,說不定一會兒就有錦旗送來了!」
真行啊,遊戲角色在現實世界裡都混到電視台記者的一聲「同志」了。
祁清弦無比驕傲,祁跡以後長成什麼樣他都無所謂了,因為現在他已經望「子」成龍,心滿意足。
「來客人了?」師文景洗完澡,乾乾淨淨地走出來,頭髮還濕著,短髮都豎起來像刺蝟一樣。
他高高帥帥的,又極其入鏡,攝影師對他一個勁兒的找角度給特寫,嘴角瘋狂上揚。
剛好,叔公聽完了這些光榮事跡,又給師文景在功勞簿上添了一道:「我也是他救出來的呢,我就住在旁邊,大半夜的屋頂塌了,阿景冒著大雨第一時間把我背到他們家裡來。多虧了阿清和阿景,要不我現在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