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一會兒,」池曦文說,「這門學科我還不是很懂,要查資料。」
「Tool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金融的?」梁越低頭看著他,「這你也能寫?」
池曦文輕輕搖頭:「人家要得急,說加錢。我這不是在學嗎……但還有點懵, 你能教教我嗎?」
看起來是本科生的論文。
「寫了多久了?」梁越問。
池曦文:「兩個小時,因為他要求不高, 只要B-就行了。」
梁越點頭,示意他把電腦給自己, 幫他敲字:「能賺多少?」
池曦文:「一千刀。」
梁越打字的動作一頓,然後聽見池曦文的聲音說:「再攢攢可以給你買個禮物。」
「不用,」梁越繼續打字,餘光看見池曦文趴在一邊看自己的屏幕。池曦文不愛花他的錢,因為還沒拿到執照無法替動物治療或手術,只能通過其他方式賺錢,比如代寫論文。
他代寫做得辛苦,梁越看得見,不需要他送什麼禮物,但池曦文在意這個,他好像希望他們之間是平等的,總會把自己送的禮物再想辦法還回來。
後來梁越就幾乎不會送他東西了,怕他接太多無意義的代寫工作,比如現在。
——自己居然在幫一個本科生寫一篇「B-」分數的Paper?這比讓他寫一篇「A+」還要難得多。
梁越拉了個框架將文本發給牛津畢業的助理寫,並規定讓他寫「B-」就足夠,隨即將電腦蓋上,讓池曦文去洗澡。
池曦文回憶起來,那時候的梁越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梁越既不負責,又愛亂搞,算得上開心的回憶也總是覆蓋上一層灰黑的陰霾。
池曦文得知他沒結婚,有點意外,想起當時和梁越吃飯的女生,那個就是智維老總的千金,當時梁越在交洽的跨國併購,送到他手裡的時候該案子已經拖了兩年了,梁越和這位小姐的新聞成了一艘破冰船,快速打破了僵局。
池曦文還以為他們結婚了。
這幾年他沒搜過梁越,也沒關注過他的新聞報導,偶爾想起他只會覺得難過,更不願意主動去搜索這個名字。
但梁越即便沒結婚,也不關他的事。池曦文聽完就忽略了,回家後,他打開了唐樂樂送的果籃,拆開巧克力的包裝打算吃一個並感謝唐樂樂。
然後就拆出了一卷人民幣。
池曦文拿著錢有點不知所措,很快反應過來唐樂樂給錢的意思。
他立刻打電話過去,唐樂樂接起後,語氣真誠卻帶著一絲不好意思:「池醫生,真的沒多少錢,就兩千塊,我聽說你們工作挺辛苦的……淡淡對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您救了它,我心裡一直想著怎麼感謝您。這點小意思,您一定要收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池曦文嘆氣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淡淡是我的患者,我是術者,救治患者是醫生應該做的,院長也給我發了手術的獎金,挺多的。我這裡有你的號碼,我剛搜到你支付寶了,我把錢轉過去了。」
唐樂樂幾乎是下一秒就收到了轉帳,對方的頭像是一隻黑貓。
「呃……我收到了,您支付寶網名叫球球是嗎……好吧,那水果您得吃,這個可不能還我。我知道這是您的職責,但您對淡淡的細心照料真的讓我特別感動,能遇到您這樣敬業的醫生,我特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