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不發一言。
池曦文漸漸感覺梁越沒有動靜,應當是醉過去了,他撐著胳膊起身,梁越單手還搭在他的腰上,眉頭蹙緊而頭微偏,嘴唇紅潤,黑髮凌亂地搭在前額,露出清晰的、無可挑剔的側臉和下頜,即便如此,梁越的英俊依然醒目。
池曦文安靜地注視了他幾分鐘,輕輕掙脫了梁越的手臂,從沙發上起身,回房拿了冬天的毯子出來給他蓋上。
他關了燈回房,把貓塞進被窩摟在懷裡一起睡。
池曦文不是沒有動容,只是他心底仍有一條隱隱的裂痕沒有癒合,他害怕自己又錯了,當初離開梁越那麼難的選擇,他不想經歷第二次。
翌日晨,梁越被鬧鈴吵醒,他皺了皺眉,緩緩睜眼,朦朧的視線漸清晰。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沙發上,腰間蓋著厚重的冬季毯子,熟悉而溫暖的氣味在鼻尖縈繞——那是池曦文的沐浴露味道。
梁越在他身上聞到過。
他盯著半透明的窗簾,晨光透進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食物香氣。他動了動,隱約記得昨晚自己醉得失控,抱著池曦文不肯鬆手。
他扭頭望向廚房,池曦文正專注地做早餐,陽光落在他身上,側影顯得柔和安靜。梁越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過去。那時他總以為日子會這樣永遠持續。
梁越輕輕嗅了嗅身上的被子,池曦文的氣息依然清晰,帶著熟悉的安慰。
池曦文已經收拾好了,見他醒了,回房間換衣服,隔著門對他說:「醒了就讓你司機過來接你,蒸鍋里有多的蝦餃,你如果要吃,把鍋洗了再走。」
池曦文換完衣服出來,發現梁越已經站在了他的廚房,手裡拿著鍋蓋,他看起來不像是宿醉的狀態,沒有疲憊感,沒有黑眼圈,依然精神抖擻得像喝了十斤美式。
池曦文:「……不要打碎我的碗。」
「早。」梁越拿著筷子,回頭道,「不會的,我就在鍋里吃,好香,自己做的嗎?」
「買的速食。」池曦文背上包,低頭在親貓,對梁越說,「出門的時候注意貓。我去上班了。」
「我送你,」梁越擱下筷子,用了一張廚房紙擦手,「小李在樓下。」
池曦文起身丟給他一包餐巾紙:「不需要,早上堵車,太慢了。」
他關上門離開,梁越摸了摸鼻子,走到窗戶邊看。但這邊窗戶看不見池曦文下樓,他馬上換了房間,正好透過玻璃瞧見池曦文從單元樓出去,和一個遛狗的鄰居打招呼,還彎腰摸狗。
隨即,池曦文走到拐角,梁越就看不見他人了。
梁越吃完了鍋里的蝦餃,數量剛好夠他吃。
雖然池曦文沒有明說,但梁越猜測這些餃子是特意為他留的。
池曦文沒有因為昨晚的失態趕他走,甚至還照顧他,這讓梁越感到了久違的溫暖。儘管他表面上依舊冷淡,卻讓梁越感覺到了些許希望。
他放下筷子,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梁越把碗筷收拾好,仔細地清洗乾淨。他不大擅長做這個,但也不是笨蛋,很快就將廚房裡的一切恢復到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