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她去找池曦文確認真相。
池曦文根本不可能是故意的,她在新聞里看見了他,他是一個那麼那麼好的孩子。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小姑。」池曦文側頭看著她聲淚俱下的模樣,本來毫無波瀾的心臟,仿佛被扎了一根刺,或者說這根刺存在已久,沒有拔除,現在又開始讓他隱隱作痛。
「小文,對不起,我知道是我錯了。天宇不該占據你應得的一切。」她的眼睛泛紅,堅硬外殼此刻已經完全崩塌:「我知道自己欠你的太多……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補償你。」
池曦文微微低頭,語氣平靜:「我不需要補償,也不想聽這些。」
她握住池曦文的手,帶著一絲絕望:「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把我所有積蓄都留給你。我在美國有幾處房產,還有一家房產中介公司,所有的一切,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只要你願意接受。」
池曦文一言不發地看著她。他輕輕掙開對方的手,疏離道:「不必了。我只想安靜地過我自己的生活,這些東西不重要。」
小姑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聲音變得更加哽咽,幾乎快給池曦文跪下了:「小文,我真的很抱歉……天宇他也走了,我只剩下你了……原諒我,行嗎?」
池曦文攙扶住她,彎著腰沉默了許久。曾經那張強硬、冷漠的臉,如今卻被歲月和愧疚磨得不再鋒利。他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好好照顧自己吧,今天是天宇的葬禮,您也不該如此失態。節哀。我參加完葬禮,還有事要離開,我工作比較忙,抱歉。」
她的道歉在他看來已經太遲,無法彌補過往的一切。
所以在葬禮過後,池曦文禮貌地點了點頭,沒有停留的意思,徑直轉身離開。
池曦文走出草地,坐上了車,梁越已經在車裡等他。見池曦文上車,梁越側身輕聲問道:「還好麼?」
池曦文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眼睛,聲音透出一絲疲憊:「還好,事情說清楚了,以後也不打算再糾纏了。」
梁越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拉過他的手安撫,同時讓司機發動車子回家。
下午,池曦文決定去看望艾文。艾文是他碩士時的同學,算是他關係最好的同學,現在是一名高級獸醫,任職於加州的一家大型野生動物保護中心。池曦文還記得艾文羞澀靦腆的模樣,每次提到自己工作時,臉上總是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
到達中心時,艾文正在為一隻受傷的鷹做檢查。看到池曦文,他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笑容:「Shawn,真、真沒想到你會來,我馬上就下班了。」
而後看見了梁越,艾文更意外了,小聲地問池曦文:「我以為、我以為你們分手了。你去非洲之後,Leon經常給我打電話、問、問你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