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慎王妃也是好心,您穿著也暖和...」
「奴…奴下回一定避諱紅色。」肅月看著手中的比甲和手爐,微楞了下。
天頂上的陽光強烈,然而入秋的天氣到底是冷了,李笑笑生來體寒,體感自然比尋常人更強烈。
可楚後既然迫不及待的召見她,定然是要為難於她,與她穿什麼衣裳又有什麼關係?
就算她穿一身素服,恐也要被楚後揪著尋釁,還不如就著一身紅衣穿過去,總要讓人出了氣才是。
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經牽扯了一個沈家,哥哥在順天一切都好,平白裹挾進來做什麼呢?
「不是你的錯,不需你受過。」李笑笑嘆了口氣,道一聲不必,而後回頭朝著惟寧招了招手,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惟寧快過來扶我呀。」
惟寧平日就愛與肅月爭個高低,頭一次被肅月壓了一頭,心裡自然不痛快,眼瞧著小公主脫了那白色比甲,支走了肅月,還對自己朝手,惟寧也知道這是自己贏了,瞪了一眼肅月,趾高氣揚的走到了李笑笑身邊:「紅色襯公主,奴覺得挺好看的。」
「是嗎?我也很是喜歡紅色呢。」李笑笑彎唇,兩顆嬌俏的小虎牙為她平添了幾分純真無害的假象。
惟寧卻覺得這笑裡面透著股冷氣,這冷氣令她感到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在誰那裡見過。
惟寧接過李笑笑的手,不知怎的,小公主手上的冰意好像一下子傳入了她的骨頭裡,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惟寧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垂下了頭應聲:「是...」
小公主雖然乖巧聽話,可總讓人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肅月被落在後頭,雙手捂了捂手爐,黑黝黝的眸子定在李笑笑與惟寧的身上轉了轉,便利落轉過身,抱著比甲走出了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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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帝荒淫無度,內宮妃嬪無數,唯楚後盛寵不衰。
然而楚後雖有著天子的寵愛,又掌禁庭事務,卻永遠管不住獻帝那顆放浪不羈的心。禁庭的新人一個又一個,因此楚後平日除了居在金碧輝煌鳳臨宮裡尋歡作樂,最看重的事便是每日晨起妃嬪們來請早安時肆意刁難。
動輒禁足罰跪,那都是小事,有的生了好模樣,被獻帝多召幸了幾回,那便連命都難保住了。
可普天之下,又有誰拒絕天子的雨露?這些女子做不得自己的主,亦不能左右自己的生命,只好落個紅顏無處話淒涼...
今日倒是出奇,鳳臨宮主閣裡頭的楚皇后說了幾句,早早散了請安的妃嬪。
惡主難得發發慈悲,各宮嬪妃出了鳳臨宮,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宮殿,一個個深閨里養出來的名門閨秀,腳步快的像踩著風火,好似逃離陰曹地府般。
李笑笑到了鳳臨宮便被女官引進了花廳,與這些禁庭中的女人們錯開了碰面。
待嬪妃都走淨了,楚皇后方才揮揮手,示意身邊的竊燕,竊燕應答一聲,出了主閣,回到了小花廳去請李笑笑。
楚皇后的小花廳花了心思,金磚玉瓦,珠寶堆砌,日光照進猶如簪星曳月般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