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的目光飄向李昭,點了點頭,:「是。」
他把那隻玉簪送給了李昭。
而他不知道的是,李昭將玉簪送給了祁鶴眠。
李昭瞥了一眼沒出聲的沈淮,輕咳了兩聲,改口道:「本宮仔細想了想,太傅公務繁忙,還是不麻煩太傅了。」
「那公主準備找誰?金吾衛中郎將?」季北目光沉下來,嘴唇抿出一條冰涼的直線,他負在身後的手驟然攥緊了,「他恐怕沒空。」
李昭面不改色地說:「這就不勞季司空費心了。」
沈淮瞥了一眼李昭,輕啟薄唇:「既是說好的事,微臣便不會食言,還請公主放心,微臣絕不會耽誤公務。」
季北的眼神仿佛淬了冰一般,令人生寒。
李昭頷首道:「那就辛苦太傅了。」
李長風挽住了李昭的手:「阿姐,我同你一起吧。」
「不必,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養好身子。」李昭溫和地揉了揉他的腦袋,以手掩唇,貼在他耳邊落下溫熱的呼吸,「乖。」
「既然陛下也想練習,不如我們一同去校場。」季北眸光微動,玩味的目光落在沈淮身上,「正好與沈太傅比試一下。」
第68章 射箭對於闖入禁地的瘋狗,當然要吃干……
校場
閒雜人等守在校場外,禁軍們守在校場內,應付突發事件。
李昭、李長風、季北、沈淮四人均換上了便捷利落的勁裝。
季北一身玄色勁裝,率先拿起自己的弓,持弓的動作透著懶散,唇角噙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沈太傅,不如你先來?」
沈淮身著素色勁裝,神色淡淡地拿起弓,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搭上弓身和弓弦,他微眯雙眸,鴉羽般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陰影,弓弦緊繃時隱隱發出嗡嗡的聲響。
抬眸間,箭羽驟然離弦,分毫不差地射中了靶心。
他還未說話,季北便拉開了弓,弓弦幾乎被拉至極限,箭羽離弦之際,弓弦斷成了兩截,季北的箭裹著呼嘯的風聲,直接劈斷了沈淮的那支箭,同樣正中靶心。
校場上有兩個靶子,可季北偏偏選擇和沈淮射同一個,無疑是挑釁。
李昭拉著李長風在一旁看著,眼神微妙地掃過在場的禁軍。
金吾衛和羽林軍都在,林修竹就在
金吾衛的隊伍中,兩人遙遙對視了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只見季北將弓遞給了身邊的侍從,換了一把稍微小巧一點的弓,走到李昭面前:「公主可要試一試?」
眼見戰火燒到自己身上,李昭接過弓,掂量了一下,將弓還給季北,抬手指向沈淮手裡的那一把:「太傅手裡的弓和秋獵時需用到的弓重量應該差不多吧?」
「是。」沈淮頷首,走到了李昭面前,雙手將弓奉上,然後站在李昭身後,手把手地教她拉弓,他靠得極近,手臂虛虛地環住她的肩膀,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李昭的側頸,「重心微微前移,不要後仰,心要穩。」
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穿過她的指縫,調整著她拿弓的手勢。
季北握緊了手中的弓,指節泛白,目光陰鷙地盯著緊挨在一起的兩人。
李長風眸光微閃,拿起自己的那隻弓,幾乎與李昭同時射出了箭。
兩人都是七環。
「殿下學得很快。」沈淮聲色寡淡,手指依然與李昭的緊貼在一起,手臂更緊了些,漆黑的眸子裡似有暗流洶湧。
他隱約記得,上回秋獵,長公主脫靶了。
李昭鬆開沈淮,抬手看了看自己被弓弦勒出痕跡的手指,兀自揉了揉。
這次沒有動用外掛,所以她看見這個成績,還是有些意外的。
她看向沈淮,莞爾道:「太傅是個好老師。」
沈淮將「老師」這兩個字在唇邊輾轉了片刻,卻見李長風射出了第二支箭,是八環。
他能看出來,少帝的心亂了。
李長風緊接著射出了第三支箭,直接脫靶了。
就在李長風要拿第四支箭的時候,李昭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腕,語氣透著安撫:「休息會吧。」
「我不累。」李長風像是在戰場上殺瘋了的士兵,他眼尾微紅,目不轉睛地盯著插滿箭的靶子。
他鬆開李昭的手,視線卻移向另一個靶子,他拉開了弓弦。
李昭眼見著不太對勁,沿著李長風的目光看去,對上了林修竹警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