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竹:「是。」
沈無憂和李長風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出去了。
寢殿內只剩下李昭和沈淮兩人。
李昭慢悠悠地說:「是啊,多虧了太傅……」
「那你愛過我嗎?」沈淮脫口而出,說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的慌亂和不安,伸手抓住了李昭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緊緊地攥在掌心。
「太傅今日的掌心怎麼這麼燙?」李昭緩緩蹲了下來,對上沈淮的目光,「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嗎?」
重要嗎?
沈淮在心底這樣問自己。
理智告訴他,他不應該問的。
「不重要。」他頓了頓,「但是我想聽。」
李昭牽著他的手,將他扶起,溫聲道:「太傅於我而言是志同道合的知己。」
「殿下和其他人也是這麼說的吧?」沈淮上前一步,他們靠得很近,李昭幾乎能感受到無比熾熱的呼吸。
太近了。
李昭心中警鈴大作,後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她抬起頭,對上探究的目光:「當然不是。」
「是嗎?」沈淮的膝蓋抵在椅子的邊緣,一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另一隻手撫過她的臉頰,目光落在那張瑩潤的唇瓣上。
「太傅不覺得自己有些放肆了嗎?」李昭抬手抓住了沈淮的那隻手,微眯雙眸,冰涼的指甲鑽入了他的衣袖間,刮過手腕間的肌膚。
沈淮輕笑了一聲,靠得更近了些,與李昭緊貼著額頭,他輕喚了一聲,宛若情人的呢喃,又透著一絲淡淡的不甘:「陛下……」
他主動吻了上來,動作小心翼翼,帶著點試探的意味,只敢蜻蜓點水,直至李昭主動拉住了他的衣襟,他才大著膽子深入探索。
「陛下!」沈淮悶哼一聲,手指穿過李昭的發縫,胸口迅速起伏著,「他們……他們還在外面!」
「可太傅方才都當著他們的面放肆了,還在乎這個?」李昭眉梢輕抬,彎起唇,「太傅似乎私下還沒跪過我。」
「在乎。但無論陛下想要臣做什麼,臣都會答應。」沈淮跪在了她的面前,仰著頭,「這個答案,陛下還算滿意嗎?」
李昭眨了眨眼,眼底含著笑意:「那就要看沈太傅的表現了。」
沈淮將放在腰間的手緩緩下滑,落在了腿上,他將頭靠得更近了些:「這樣陛下滿意嗎?」
「太傅真是張弛有度。」李昭的腳跟蹭過沈淮的脊背,微微仰頭看著掛在那的壁畫,緩了一會,才問道,「沈淮,你想要皇后的位置嗎?」
沈淮沉默了半晌,喉結微動,最終搖了搖頭:「不。」
「那你為什麼聽到那些謠言會生氣?」你得不到,也不許別人得到嗎?」李昭摩挲著他的耳廓。
沈淮反問道:「不可以嗎?」
「如果我一定要有一位皇后,你希望這個人會是……」李昭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淮咬了一口,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口一問,太傅這麼生氣嗎?太傅該不會是口是心非吧?你還是想當皇后的。」
「沒有。」沈淮一口否認,他偏過頭去,垂下眼睫,長睫在眼底投下一片密密麻麻的陰影,「陛下心中已有決斷。無論我說了誰,都不會改變陛下的決定。」
李昭輕輕嗯了一聲:「沈淮,你和其他人還是不一樣的。有些話,我甚至不需要說,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說,我們是心意相通的知己。」
「是。」沈淮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臣今日僭越了,請陛下責罰。」
「下不為例。」李昭擺了擺手,將蘭馨叫了進來,「蘭馨,送沈太傅出宮吧。」
蘭馨:「是。」
次日早朝,李昭公布了廢除後宮的消息。
心中浮現的答案被應證的剎那,沈淮徹底鬆了口氣。
昨日,他的心中有兩個猜測,一個是李昭會給祁鶴眠追封皇后,另一個就是沒有皇后。
不選皇后的原因很簡單,李昭愛才,她不願讓人才折在後宮。另一方面,李昭也想縮減開支。
當了皇帝之後,李昭很清晰地看見國庫並沒有那麼充盈,要建設就要花錢。她翻看了往年的後宮開支,果斷將這一部分砍掉,放了許多宮女回去。
第二道旨意是追封祁鶴眠為忠義侯。
沒有人反對,但有朝臣站出來建議李昭選出一位皇后。
太后將目光投向李長風,目光漸凝。
沈淮則看向了李昭,等待著她下最後的決斷。
「朕……不會立後,此事諸位不必再提。」李昭語氣不容置疑,她擺了擺手,立即轉移了話題,提起了修渠之事。
沈淮很快就接下了她的話,不給其他人插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