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閒正歪在一邊看書,看見這一幕,懶懶地沒有說話。
冬日的天暗得很快,好像一下子就黃昏了,暗暗的,時間過得很快。
朱離放下筆墨,問花閒:「小姐,累了嗎?」
花閒這才想起來問,她很好奇,「你為什麼突然改口喊我小姐?」
朱離剛想回話,只聽得一聲,「主人,你真的在這!」
花閒往屋後半開的窗子那看去,心下一驚,竟然是殷真經。
外頭好像又下起了雪,殷真經的短髮和肩甲上都落了一些雪。
花閒:「是你?進來說話。」這西五所看來並不是太冷清。
殷真經躥了進來,把窗子順手關了,他走到花閒跟前,低頭俯視著花閒,目光灼人,眼神帶著難以言喻的喜悅和一種花閒不大看得懂的情緒。
殷真經似乎有很多話講,但又說不出來,半天只說了一個:「我……」然後稜角分明的喉結滾動了幾下。
朱離不咸不淡的聲音響起:「殷大哥。」
殷真經才反應過來,看向了朱離,「小妹妹,你也在這裡,你長高了,對不起,我太開心了。」
花閒瞧著外頭應該很冷,但殷真經整個人卻散發著一股熱氣,像喝醉了酒一般氣血外翻,麥色的臉龐也散發著微紅,但聞著又沒有酒味。
殷真經身材高大,氣血翻騰,活像一隻巨狼突進了兔子窩。
花閒:「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
殷真經眉眼有一瞬間的暗淡,隨即又喜悅道:「不,你不會死,你會長命百歲的。」
花閒笑了笑:「借你吉言,快坐下吧,阿離,去泡盞茶。」
朱離下塌搬了張凳子,放得遠遠的,「請坐。」
花閒見殷真經來了,便從塌裡頭挪下來,下榻要穿鞋,這樣見客總不大好。
花閒穿著白綾襪的腳從塌里伸出來穿鞋,興許是在暖和的塌里窩久了,她雪白的臉龐被醞得紅紅的,滿頭青絲未挽,隨意地用根絲帶綁了綁,好讓它們不至於太亂,幾縷極長的青絲落在胸前,直垂到腰下。
花閒的動作柔而慢,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嬌媚。
朱離俯身幫花閒夠繡鞋,發現殷真經還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著花閒穿著。
朱離:「殷真經,你太失禮了。」
殷真經才緩過來,本來有些微紅的臉好似又紅了一些,偏過頭說,「對對不起……」
奇怪的殷真經,花閒覺得他越發呆了。
穿好鞋的花閒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殷真經才回過頭,「是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花閒點點頭表示知曉。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然後發現殷真經不停地看著她,她摸了摸臉便問:「我臉上有花嗎?」
殷真經:「……不,你在這還好嗎?怎麼會在這裡呢?你知道嗎?秦王府的人說你……趙琮寅前幾日還新娶了妻子。」
花閒首先有些詫異,秦王府對外宣布她死了,然後趙琮寅還娶了新的妻子。
花閒訝異地又問了一遍:「趙琮寅他娶了別人?」
殷真經:「……是,你千萬別傷心……也許他並不知道你在這……」
說這話的時候,他矛盾極了,他害怕花閒承受不住,可是他又不相信趙琮寅毫不知情。
可她怎麼會傷心,不開心也不傷心,意味著她和秦王府關係的終止,有種解脫了的感覺。
花閒笑了笑:「我不會傷心的。」
殷真經還是放不下心,想要想什麼法子逗她開心開心才好,可一時也想不到什麼絕頂的笑話,便想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一說,「你知道嗎?剛才我差點被一隻巨蟒活活勒死了,就差一點點……」邊說邊還拿手比劃著名。
花閒果然很好奇:「巨蟒?」莫不是他們在找的那條。
殷真經:「對。」
接著殷真經就把經過繪聲繪色地講了講。
他奉旨入宮搜查,在一所偏殿的房間被巨蟒突襲了,巨蟒有幾個他的腰身粗,狠狠纏繞在他身上,幾乎快把他的五臟六腑擠扁,不僅如此,巨蟒還咬了他,就在瀕臨死亡那一刻,他深刻感受到死亡的來臨,絕境中他反咬了巨蟒。(省略版)
花閒果然聽得入了迷:「然後呢?」
殷真經:「……然後不知怎麼,我就把它吸乾了……」他吸了一口巨蟒的血就停不下來了,待他反應過來,參天巨蟒居然被他吸乾了,只剩軟塌塌的皮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