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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將起因,經過,一句一句說給祖母聽。
楚氏只聽了兩句便倒吸口氣,返身一把緊緊抱住朝華,跟著眼淚便滴了下來:「我可憐的朝朝。」
容老夫人越聽越臉色越沉,最後目光盯住了地上的羅姨娘。
「來人,把她嘴鬆開。」
兩個婆子取出羅姨娘口中塞布。
羅姨娘自知活不成了,她沒想到最後那點指望竟是被沈聿親手打破,也不敢相信天底下真有人不要送上門的富貴。
她蓬髮四散,眼睛圓瞪,狀如瘋婦,口中喃喃:「他瘋了……」
「他是來討債的……」
自三房住到別苑之後,容老夫人已經十數年沒見過羅姨娘了,隔卻多年再見,見她裝瘋賣傻。
容老夫人冷哼一聲:「怎麼?你是不是還想唱一出庵堂認母?」
羅姨娘充耳不聞,她依舊縮在地上胡言亂語:「他是瘋的。」她一面胡言一面用頭去撞桌腳,撞破了油皮,淌得滿臉是血。
容老夫人繼續問:「永秀,是不是老三的女兒?」
羅姨娘依舊囈語,容老夫人已然不耐煩了,根本不用聽羅姨娘的回答,她不會承認。
於是容老夫人道:「認,她便是,不認,她便不是。」
囈語聲一頓,額上血流進眼中,羅氏雙目赤紅一片,她終於不裝瘋了。
可容老夫人失去了再問的興趣,她讓人重新將羅氏捆好,又讓人去叫容寅。
「叫他來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朝華已然倦極,楚氏將她扶到祠堂偏屋的佛堂內,讓她蜷在榻上,撫著她長發:「朝朝莫怕,我來跟你祖母商議。」
朝華扯住大伯母的衣袖:「他呢?」
楚氏指了指窗外,隔著院中四方天,沈聿在對面那間屋中。
院子正中種著兩棵銀杏樹,自立宅那年種下,已有百歲之齡,樹杆高聳蓋住檐翹。
秋氣初肅,銀杏葉邊緣泛起黃意,隔窗望出去,雖還綠,卻綠得老了。
楚氏安撫過朝華,到隔間對婆母道:「娘,孩子們總是沒錯處的,沈家兒郎打小過繼,禮法上他與羅氏一點關係也沒有。」
「何況,何況他本可以瞞著不說,成婚之後再說,也破不了這門婚事。」
到時米已成炊,容家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或者一輩子不說。
可他沒有,他和盤托出。
楚氏想到朝華,便忍不住心疼:「這樣一門姻緣……羅氏真是該死啊!」
容老夫人說要將羅姨娘送去清淨庵時,楚氏還心下不忍,加厚了給庵堂的米麵炭火,哪知羅氏竟有這樣歹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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