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滯,死一般的靜默。
風不知道吹了多久,吹得她臉頰發疼。
「應粟,」他終於沉聲開口,一字一頓,聲調陰狠,「你在找死。」
「傅斯禮,我已經不是你的籠中雀了,沒必要為你守貞。」應粟也發狠地笑了聲,「你在異國他鄉佳人在懷談婚論嫁,我憑什麼不能和別的男人上床?」
「一月前,你通知我你要結婚的那一刻,我們就結束了。」
「別再試圖掌控我,別再派人監視我,我們好聚好散。」
「我也真心祝福你……」
「就祝你……永遠不必體會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吧。」
應粟說完這一長串話後,沒有留給傅斯禮時間,她深深地閉了下眼睛,含淚扯出一個笑容,刺向他也是自己最後一刀。
「小叔叔,新婚快樂。」
話落,『啪』一聲掛斷電話,她睜開眼睛,揚手,將手機扔到了海里。
一個徹底的了斷。
水面只盪起了一絲淺淺的漣漪,很快被大海吞噬,痕跡蕩然無存。
她無聲地看了一眼平靜的海面,手背抹去眼角淚痕,利落轉身,長發被風向後吹起。
……
「我去,這姐姐颯啊!」
身後不遠處,幾個公子哥正在飆車,一輛藍色蘭博基尼衝到前面,降下車窗,和旁邊那輛車上駕駛座的人吹了聲口哨,「席少,要不要打個賭?」
席則鬆了腳油門,右手掌方向盤,左手伸出窗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夾著根煙,火星明明滅滅。
他眼睛一直盯著橋上的女人,隨手撣了撣菸灰,略長的眼尾挑起一點,饒有興味地啟唇,「賭什麼?」
「那姐姐肯定剛分手,現在正是最脆弱的時候。」蔣聿舔了舔唇角,有些興奮上頭,「哥們現在去送安慰,你賭有幾分可能得手?」
席則輕蔑地笑了聲。
視線始終死死凝著那個女人,她可真是夠多變的,昨晚風情萬種地勾引他上床,今早又趾高氣揚地拿錢羞辱他。
這麼一個隨性放蕩、玩弄感情的壞女人,竟然也會為了一個男人傷心流淚?
那男人夠有本事。
蔣聿見他一直不說話,順著他眼神看了過去,立刻炸毛:「不是席少,這妞可是我先看上的,你別跟我搶啊!」
席則抽回視線,眼尾低垂,冷嗤了聲,「我對比我大的不感興趣。」
蔣聿松出口氣,「大怎麼了,瞧那姐姐身段多帶勁啊。」
席則手肘松鬆散散地撐在車窗上,拇指指腹不經意抹了下唇角,他不禁回憶起了昨夜。
是挺帶勁。
胸大腰細,四肢柔韌,長腿蛇一樣纏在他腰上時,兩瓣緊緻渾圓的屁股一下下富有彈性地撞在他大腿上,滋味比嗑藥還銷魂百倍。
「是我眼花了嗎?你怎麼臉紅了!」蔣聿按了下喇叭。
「熱。」
席則向下瞟了眼自己褲子,低罵了聲操,打開了車內空調冷風。
「你這身體構造真是與眾不同,都深秋十幾度了,還熱?」蔣聿神經大條,沒注意他的異常,回到最開始的話題,「到底賭不賭?給個話啊。」
「賭。」席則桃花眼微彎,「我賭你泡到她的可能性是……」
在蔣聿一臉期待的目光下,席則沖他比了個空心的拳頭,慢悠悠吐出一個字:「零。」
「靠!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哥們好歹也是咱學校的二號校草吧!」
蔣聿被激起了鬥志,「你等著看吧!一會兒我過去的時候,你躲遠點,把臉藏起來。」
「賭注就是我們今天開的車怎麼樣?」
說到這,蔣聿又掃了眼他那輛騷包無比的紅色保時捷,嘖了聲,「你的審美越來越迷了。」
席則不理會他的嘲笑,歪頭沖他比了個OK。
順帶還特別欠地補充了句:
「你要能釣到她,我以後喊你哥。」
第5章 Blue「應粟,你在玩弄誰呢?」……
一聲刺耳鳴笛,震起周遭無數驚呼聲,也擾亂了應粟麻痹的意識。
「我靠,蘭博基尼!」
「不知道是哪個富家少爺?這車也太吊了!」
蔣聿享受著周圍的艷羨,神氣十足地打了下方向盤,將跑車穩穩開到應粟身側,結果美人連個側目都不給他。
旁邊歡呼聲更甚:「哇!原來是開著跑車追女朋友來了!」
「這是什么小
說照進現實!」
起鬨聲越來越大,應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還是不屑理睬,始終雙手插兜,低著頭,不緊不慢地沿著橋邊護欄往前走。
日落進入了藍調時刻,高濃度的藍流入天空,靜謐而溫柔地將世界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