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則又低頭看了眼。
浴缸空間有限,兩人即使面對面靠著,清澈的水面下也能一眼看到四條交纏的長腿,以及……
席則覺得這場景真是淫靡又荒唐,他抬頭輕哼一聲,「你真會選談判的場合。」
「既然要好好談一次,那就坦誠點。」
謝謝,他第一次知道『坦誠』是這麼用的。
應粟悠閒自若地往自己胳膊上搓泡沫,「先談談你的條件吧,想要我怎麼負責?」
席則也懶得再兜圈,手肘懶洋洋撐在池沿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目光又漸漸熱了起來。
半坐的姿勢讓她腹部微微捲起,不僅沒一絲贅肉,還勾勒出清晰的線,幾縷濕透的紅髮垂到胸前,與她白膩的肌膚形成艷麗的反差。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具非常成熟漂亮的酮體。
她的每一處都讓他著迷,即使什麼都不做,只是看著她,他就能硬。
他喉嚨吞咽了下,聲音低啞,「你拿走了我什麼,理應賠什麼。」
「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應粟笑著挑眉,「我拿走了你的初夜,但我賠不了啊。」
席則深吸一口氣,「你讓我對性有了欲望,要麼滿足我,要麼熄滅它。」
「欲望要靠自己控制熄滅,我幫不了你。」應粟說,「至於滿足你,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想跟我談戀愛?」
「談戀愛是建立在彼此喜歡的基礎上,」席則緊緊盯著她,眸底一閃而過的緊張,狀似試探地問,「你喜歡我嗎?」
應粟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喜歡小孩。」
「我不是小孩!」席則握住她腳踝,重重捏了下,「我成年了。」
「這跟年齡無關。」
席則眯眼打量她,「你覺得我幼稚?」
「難道不是嗎?」應粟平靜地看著他,「如果你成熟的話,現在根本不會跟我坐在這裡談判,而是在第一晚結束後就把那輛車賣了,拿著幾百萬,去追尋夢想也好愛情也罷,讓自己生活回到正常軌
跡上。」
「應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錢打發的。」席則冷冷睨她。
「我知道,」應粟無奈地嘆口氣,「所以我現在跟你坐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談。」
「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儘量滿足你。但如果你還是剛剛提的那個要求,那就沒什麼好談了。」
「我再問你一遍,」席則不死心地盯著她,「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應粟:「你指心還是**?」
「都。」
「前者沒有,後者……有。」她誠實地答。
席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放肆地笑出聲來。
「好巧,我們一樣。」
他再看向她時,眼底又浮現出了初見時那種頑劣感,笑得糜爛又邪氣,「既然我們都對彼此的身體著迷,那就做炮友吧。」
「直到欲望熄滅。」
「直到對對方厭倦。」
應粟沉默了片刻,似是思考他提議的可行性。
「你只有這一個要求?」
「對。」
「好,我答應你。」應粟謹慎地補充,「但要有個期限。」
「怎麼?還怕我纏著你做一輩子炮友嗎?」席則冷冷挑了下眼皮,混不吝地說,「放心,我對你還沒著迷到不可救藥的程度。」
「我這個年紀,心性不定,說不準一個月就厭了。」
應粟一錘定音,「就一個月期限。」
她從浴池裡邁出去,伸手拿起置物架上的浴袍,裹到身上。
「這段時間,你有需求,就直接來公寓。」
「密碼920226。」
席則很欠地追問了句:「你前男友生日?」
應粟腳步一頓,想起自己招惹的這番孽債,都是因為他。
為了自己那點可笑的報復心。
她瞬間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丟下一句。
「他忌日。」
第9章 Blue「夢到你又哭了。」
應粟這一夜睡得不太安穩,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
睜眼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床頭柜上的鬧鐘顯示是五點四十。
她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枕頭,發現床上空無一人,被褥也沒有被翻過的痕跡。
他昨晚沒上床?
還是走了?
她翻開被子,攏了攏睡衣,穿上拖鞋,走出臥室。
一踏入客廳,抬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安靜坐著的高大人影。
他穿戴整齊,身上黑色線衫應該洗淨後沒完全乾透就套在了身上,有些褶皺。
外面天色昏昧,籠著層潮濕霧氣,他的輪廓隱在半明半昧的光線里,嘴上銜著根猩紅的煙,不緊不慢地吞吐著,臉色在朦朧煙霧裡,接近透明。
他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
像一道孤獨而陰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