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次在橋上他搭訕過你。」
應粟咀嚼的動作一停,「原來是那小孩。」
席則沉聲:「你別對誰都叫小孩。」
應粟兀自說:「你們玩得很好?」
席則雷達一響:「你不會看上那傻逼了吧?」
應粟無語:「你懷疑我審美?」
席則唇角微翹。也是,有他珠玉在前,怎麼可能看得上蔣聿那敗絮。
「他,還有昨天的壽星焦時嘉,我們是室友,平常一起玩音樂,關係比較好。」
應粟又問:「你們宿舍就三個人?」
席則挑眉,這是終於對他好奇了嗎。
他懶洋洋地翹起腿,「不呀,還有一個,叫滕凡。」
「那怎麼沒聽你提他?」
「他太老實了,不教他學壞。」
應粟:「學壞?」
席則玩味地看她:「你覺得我們仨,有看起來像乖學生的嗎?」
染髮,耳釘,跑車,泡吧。
確實不乖。
「乖不乖另說,倒是一看就是錦繡堆起來的小少爺。」應粟說到這,重心終於又回到席則身上,「你是離家出走了,還是被家裡停了卡,才去兼職?」
席則側額,「我就不能真的是家境普通,需要勤工儉學嗎?」
「你看我信不信。」應粟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沒有揮霍人生的資本,而席則的肆無忌憚本身就是揮霍。
席則眼尾漫不經心的笑意淡了幾分,半真半假地說:「我跟家裡關係一般,高考完就不跟他們要錢了,平時也很少回去住。」
「那你大學學費呢?」應粟不是沒聽說過霖音的天價學費。
「比賽獎金,獎學金,還有……我偶爾會接一些作曲的活,報酬都不低。」
應粟立刻對他改觀了許多。
十八歲,不依靠父母,實現經濟自由,周圍朋友成群,人人敬他一聲席神。
原來,他真的有揮霍青春的資本。
「小天才呀。」應粟笑著讚嘆。
「嗯。」他坦蕩地接受這句誇獎,意氣風發斂在眉宇間,「我的確是天才。」
少年之所以為少年,就是敢自詡天下第一流。
若沒有與日月爭輝的勇氣,何談輕狂年少。
應粟望著他眼睛,那雙漆黑瞳仁里的鋒芒毫不遮掩,即使沒有星辰點綴也熠熠發光。
那是青春最真實的底色。
然後她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但只須臾,她便垂下頭,掩住神色,往他碟子裡夾了幾片竹蓀菌,如尋常般笑了下,「小天才,吃點人間露水吧。」
席則有些驚喜,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給自己夾菜。
他幾下餵進嘴裡,期待地望著她,「你還有其它好奇的嗎?」
好奇代表著探究欲,探究欲代表著興趣,興趣代表著——
應粟不想承認自己對他有了身體之外的感覺,於是搖頭,「吃飯吧。」
席則眼裡亮起的光漸漸黯淡下去,悶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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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們去了樓下影院,最近上線的片子不多,除了一部迪士尼動畫片,就是幾部一看海報就無病呻吟的青春疼痛,除此之外,還有部微恐的
懸疑愛情片。
應粟早過了看動畫片和青春愛情片的年紀,只能矮子裡拔將軍,隨便指向最後一部,「看這個吧。」
「行。」席則無所謂,反正他看電影又不是為了看電影。
應粟坐在影院外的休息椅上,開始翻看場次,「這部電影下一場要在一個小時後。」
席則提議:「先下去逛逛?」
「行,我先買票。」應粟正在選座位,席則腦袋突然湊過來,溫熱氣息近在咫尺地拂在她耳廓,應粟脖頸麻了瞬,輕微一縮,她餘光看到他微微滾動的喉結,這個距離還能看到上面印著一個清晰的淡粉色的牙印,隨著他吞咽的動作在凸起的喉結上上下滑動,像一枚天生的蝴蝶胎記。
這好像是她昨晚在酒吧休息室咬的,她當時有這麼用力?竟然隔了快24小時還沒消掉?
席則下巴虛虛搭在她肩膀上,修長的手指觸到她屏幕上,輕戳兩下。
應粟視線從他的喉結移回屏幕,「……」
「最後一排最角落的兩個座位,你還看什麼電影?」應粟狐疑地打量他一眼。
席則面不改色,「我就看這兩個座位順眼。」
應粟把他快要貼上自己的臉推開,點擊支付。
站起身,往樓下走,席則背著她包跟上來。
樓下是女性的服裝飾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