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凡還在原地等他,席則背著斜挎包,單手插兜走過去,滕凡默契地跟上他腳步。
等兩人走出教學樓,拐到沒人的停車區附近時,席則才開口:「你一會兒還準備去校外找兼職?」
「嗯。」滕凡家境困難,學費申請了助學貸款,但生活費得自己負擔,老家還有弟弟妹妹要他幫襯。
他一天干四五份兼職,錢包都依舊空空如也。
席則沒多說,只問:「我朋友酒吧正在招服務生,工資不低,如果你想去的話,晚上我帶你看看?」
滕凡有點猶疑:「酒吧?」
席則說:「正經的,高檔酒吧。」
滕凡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哦。」
席則說:「你考慮考慮,晚上六點前給我答覆。」
「好。」滕凡笑笑,「席則,謝謝你。」
「嗯。」席則沖他揮手,「走了。」
「拜拜。」
席則下午去吉他社玩了會兒吉他。
蔣聿想起那則酒吧視頻,又跟他提議了次:「咱們樂隊要不做張專輯吧?」
他們剛組樂隊的時候,蔣聿就有做專輯的想法。
他們都是富家子弟,不缺錢,抱著玩票的性質組的樂隊,畢業後十之八九都會回家繼承公司,不會踏入娛樂圈當明星。
這四年會是他們最自由的一段時光,也是他們唯一能燃燒夢想的時光。
樂隊遲早都會解散,蔣聿不想無聲無息地『玩』一場。
留下張專輯會是對他們最好的紀念。
無論是友情,還是青春。
焦時嘉想法和他相合,席則之前一直模稜兩可,他怕麻煩,也怕遭受不必要的矚目。
但這次,他痛快地應了下來,「可以,我們之前寫過不少歌,先整理一下。再確定專輯主題風格。」
蔣聿興奮地從桌子上跳下來,「我晚上就回工作室整理!等悅悅從巴黎回來,我跟她商量專輯的事。」
初悅前段時間跟隨舞蹈老師去巴黎巡演了,估計這周能回來。
席則『嗯』了聲,收拾好書包,背起琴,「我有事,先走了。」
焦時嘉耐不住性子已經坐桌子上給初悅發消息報喜了,蔣聿抓了下席則的手腕,猶豫著開口,「做專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如果我們決定認真做這件事,以後晚上估計都要泡工作室。」
席則對待音樂,從來都是一等一的嚴謹。
不做則矣,一做必會投注全部精力,以最嚴苛的態度要求自己做到最完美。
他點了點頭,「我會把酒吧的工作辭了。」
蔣聿瞪圓眼睛,無語地想,我他媽想讓你辭的是那個女人!
「明知前面是火坑,你還非要跳是嗎?!」
席則勾了下唇角,「聿子,你太不了解我了。」
「我跟她,誰都不比誰更單純。」席則拍了下他肩,「等專輯做出來的時候,我告訴你樂隊名稱的真正含義。」
「……」蔣聿一臉茫然怔忪地目視著席則的背影走出教室。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他說最後一句話的神情時,他會有點發毛的感覺。
他搓了搓胳膊,原地蹦躂兩下,過去給了焦時嘉後背一巴掌,「焦焦,你知道咱樂隊為什麼叫誘殺藍蝶嗎?」
焦時嘉被他拍的一激靈,吼道:「毛毛躁躁幹什麼?樂隊名不是席神和悅悅取的嗎?之前說叫誘捕藍蝶,但『捕』字不如『殺』字霸氣血性。他倆又都喜歡藍色蝴蝶,身上好像還都有藍蝶紋身。」
蔣聿想起這茬還匪夷所思,「當初我真以為他倆是一對,連紋身都搞情侶的,結果人家友誼純潔的比我作業本還白。」
焦時嘉有感而發,說出了一句頗含哲理性的話,「越相似的人越不可能在一起。」
「你從哪看出他倆相似的?」蔣聿納悶,「席則平時冷的跟塊冰一樣,咱悅悅小仙女可是人見人愛的小太陽呀。」
焦時嘉嗤道:「你這狗腦子,能看明白什麼?」
「哎我就草了,咋還人身攻擊呢!」蔣聿上去就勒住焦時嘉脖子,兩人打鬧了起來。
蔣聿瞬間把剛才席則的異樣拋之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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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前,滕凡給了席則話,他拉著他一起去了『藍爆』。
應粟當時正在酒窖,滕凡進去的時候才認出這家酒吧,自那晚過後經常入夢的一道女人身影再次清晰浮現,他頓時緊張起來,扯扯席則衣袖,「你說的朋友是……」
「她是這家酒吧老闆。」席則走去了吧檯,只看到了周璨,「璨姐,她呢?」
「酒窖。」周璨掃了眼他身後的人,認出了他是那晚巷子裡被欺負的少年,但當作第一次見面地問道,「這位是你跟應姐說的那個朋友?」
「嗯。」席則掃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