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宣青有些不自在地攏了下頭髮,「嗯。」
宣白誠懇地說:「這個樂隊確實有水平,至少把我唱嗨了。那,姐,你喜歡他們裡面的誰?」
宣青沉默了幾秒。
她視線飄忽地望向舞台,卻沒聚焦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席則也順著應粟的目光往她身上劃了一眼,宣青鎮定地低頭,說:「我喜歡那個……貝斯手。」
「那女孩確實夠勁夠漂亮。」宣白也很驚艷,「長的小仙女模樣,颱風竟然這麼野,這種反差還挺有魅力的。」
宣青應和著點點頭。
應粟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她再度抬眼,和席則對視上。
他眼波平靜,沖她歪頭笑了笑,帶著點挑逗意味的風流。
捕捉到這個笑的聽眾,立刻捂嘴尖叫起來:「臥槽好帥!」
「他笑起來也太勾人了吧!!」
蔣聿見場面開始失控,當機立斷地控場。
「接下來兩首歌,是我們樂隊的原創歌曲,作詞作曲都是你們面前這位——」他雙手攤開指向席則,「帥到人神共憤的少女心收割機——
我們樂隊吉他手兼主唱,席則!!」
第50章 Blue「最後一首歌,送給我最愛的……
狂烈的《It#039smylife》隨同燃燒的夕陽一同落下帷幕。
天空進入了日落後的藍調時刻,太陽隱去最後一點光芒,整個世界被染成了深邃靜謐的藍色,像一部詩意的電影,溫柔又絢麗。
在瀰漫的藍色餘暉里,席則安靜地站到了立麥前。
前奏是初悅的一段律動感極佳的貝斯solo,旋律深沉而悠長,卻醞釀著一股寂靜中爆發的力量,給整首歌鋪滿了掙扎和憂鬱的氛圍。
鼓點和吉他隨後加進來,席則囈語般的嗓音響起的霎那,全場觀眾不約而同地靜止下來,目光聚攏在他身上。
「走過多遙遠的路
穿過多少黎明的霧
才會抵達自由的國度
許下多虔誠的願
濕掉多少流淚的眼
才能擊碎絕望的夢魘
有人站在記憶的廢墟之上,遙望著天堂
生與死的距離,是永遠亮不起來的長夜
有人住在夢幻的天空之城,俯視著眾生
生與死的距離,是揮手彈指一剎的掠影」
席則最擅長的就是製造反差,上一首歌氣勢磅礴恢宏,如火山爆發。
這一首民謠搖滾,卻如冰冷雨夜,充滿了涼薄孤寂的喪系美感,冷淡的唱腔,迷離的曲風,直刺人心的歌詞,加之席則自帶故事感的音色,輕而易舉地引起了觀眾共情。
悲傷壓抑的氣氛如一張無形的網,密不可風地籠罩住了整片藍色天空。
而應粟在聽到他每句歌詞時,心臟都猶如被冷風冷雨狠狠撕扯著,一陣一陣地抽痛。
眼裡漸漸蒙了層潮濕的霧,她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了一片荒蕪死寂的刑場上。
落在身上的刑具就是席則的每一個字。
她凝望著台上始終安靜垂眼的少年,心底泛起苦笑。
她多希望,她聽不懂他歌詞背後的深意。
「溫馨的童話故事,編織騙人的魔咒
穿過雲層的光,抵達不了光明之洲
彩虹背後,一望無盡的陰霾
時光輪盤,循環往復的陰謀
熬過億萬斯年的陰晴圓缺
才在宇宙中找尋到最終的生命奧義」
最後一句,席則緩慢抬起眼皮,漆黑瞳孔穿過紛亂雨絲,與台下的應粟四目相視。
初悅抱著琴走到他身
邊,眼神也無意識地落向了台下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隨後,兩人的和聲響起——
「原來毀滅即永生
愛只在恨里消亡」
……
一段乾脆濃烈的吉他solo收尾。
席則修長手指輕輕搭在琴弦上,微微偏了下頭,喉結上下滾動,他將立麥撥正,低沉冷冽的嗓音透過話筒響起,「《長夜無盡》送給你們。」
全場靜默了十多秒,似乎沉浸在了這首歌濃稠絕望的氛圍里,一時難以回過神。
聽到席則開口,才後知後覺地用力鼓起掌來,聲勢越來越大,綿延不絕。
「好好聽!情感衝擊力太強了,但是好喪啊,我聽得想哭……」
「嗚嗚這首歌跟上一首反差也太大了吧,我還沒做好準備。」
「這什麼變態樂隊,風格維度能跨越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