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禮咬牙嘶了聲,眼神變暗,開始毫不留情地還擊。
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處,拳拳到肉。
巨大的碰撞聲,讓人心驚肉跳。
應粟站在不遠處,麻木地看著眼前這兩個恨不得將對方往死里打的男人。
她沒有出手制止,心臟深處油然而生一股湮滅般的絕望。
真是夠荒唐的。
她這一生中唯二愛過的兩個男人,竟然隔著血海深仇,註定你死我活。
應粟慘澹地扯了下唇角,輕輕閉上眼睛。
命運對她向來殘忍無情,或許從最初安排他們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時候,就已經為今天這一幕埋下了伏筆。
無論結局如何,她都無法獨善其身。
甚至——她必須要在他們之間做出選擇。
應粟緩緩睜開眼,猛烈的灼痛從心口開始撕裂蔓延,很快遍及全身。她疼得抽氣,艱難捂住胸口,在幾要暈倒的同時,身後終於傳來熟悉的警笛聲。
和十七歲那年的深夜,如出一轍。
像是一種宿命般的輪迴。
傅斯禮聽到警笛時,身形微微一僵,他反應了半秒,隨後不敢置信地回過頭望向應粟,眼裡只剩震驚和悲哀。
應粟不動聲色地回視他,輕而易舉地讀懂了他此刻破碎的眼神。
他仿佛在問——你要親手,將我交給警察嗎?
應粟無視他渾身傷痕和通紅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傅斯禮,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才是天經地義。」
傅斯禮靜靜地看了她須臾,苦笑一聲,低下眼睛,聲音極其虛浮,「粟粟,你還是太天真。」
話落,身後率先走上來十幾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比警察先趕至。
領頭的阿泰走到應粟面前,面無表情地說:「應小姐,把錄音筆交出來吧。您即使把證據交給警察,我們也有辦法毀掉,何必白費功夫。」
應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徑直望向傅斯禮,嘲諷地說:「你還真是,一次都沒讓我失望。」
傅斯禮無言以對,慢慢別開了視線,不敢再與她對視。
而兩人氣氛緊繃之際,同樣渾身是傷的席則從身後站了起來,他用手背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目眥欲裂地朝應粟喊了聲,「姐姐,讓開。」
應粟渾身一震,只見席則發了瘋似地再次朝傅斯禮撞了過去,手裡刀鋒一閃,刺目的白。
阿泰迅速掏出了手槍,還未來得及上膛,席則已經將刀刃抵在了傅斯禮脖頸,就在他舉起手臂用力往下刺的時候,應粟反應過來,疾步衝上前用力撞開他,徒手接住了刀刃。
她嬌嫩白皙的掌心瞬間皮開肉綻,身體也隨之重重摔倒在地。
傅斯禮率先反應過來,急忙跪在地上接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捧住她手心,那鮮血刺紅了他的眼。
席則踉蹌了兩步,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猛地回頭,錯愕地看向應粟,眼裡有不解,有慌亂,有憤怒,更有懊悔和心疼。
他張了張唇,卻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只是僵直地看著她,還有她掌心不斷溢出來的血絲。
應粟一點都沒在意自己手上的傷,反而沖席則笑了聲,安慰解釋道:「席則,你的雙手是用來彈琴的,別讓它沾染上鮮血。」
席則死死咬住唇角,剛剛還暴虐的像頭獅子,此刻就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一樣,無措又自責地垂眼看著她,眼底漸漸泛起一層霧。
應粟還想再說什麼,喉間突然湧起一股腥甜,隨後她偏頭咳出了一口血。
傅斯禮和席則的眼神同時變了。
「怎麼回事?」傅斯禮捧住她蒼白的臉,雙手和嘴唇都在顫抖。
應粟一把攥住他的衣領,迫使他俯首在她身前。
胸口和心臟都在絞痛,視野也越來越模糊,應粟勉強支撐著最後一絲微弱的意識,望著他眼睛,輕聲說:「我說過,我要再跟你賭一局。」
「論權,我永遠贏不過你。所以,我只能拿我的命來賭。」
話落,身後的周璨帶著一眾警察疾步走上來。
在紛亂的腳步聲里,應粟將那隻錄音筆緩緩放到傅斯禮掌心裡,然後湊近他耳朵,極輕地笑了聲。
「如果再添上我這條人命,夠不夠分量,讓你把這隻錄音筆親自交到警察手裡?」
傅斯禮驟然抬眸,驚駭倉皇地看向她,眼裡情緒翻滾。
應粟還在笑著,只是眼角忽而滑落一滴淚,用最溫柔的語氣給了傅斯禮最後的致命一擊。
「如果我和傅斯雯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第84章 Butterfly他們三個,誰都不……
傅斯禮和應粟幾乎是同時倒下的。
而他在昏迷之前,將那隻錄音筆親手交給了警察。
應粟這一局,賭贏了。
他們之後被拉上了兩輛救護車,同時進行搶救。
席則和周璨乘坐警車,跟著救護車,駛入最近的潁山醫院。
途中,警察問了席則許多問題,都是關於十年前的那場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