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耳熟,謝非白一時卻想不起來,道:「是你救了我嗎?你是誰?」
那個人繞過屏風,對謝非白笑道,「幾百年不見,非白已不認得我了嗎?」
此人身著藏青色長衫,身量頗高,長相清俊,氣質文雅,恰似一名書生,但他的頭髮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著,碎發飄散,比起書生又多了幾分不羈,卻是早已失蹤的喻允禮!
「喻前輩!」謝非白短暫的驚訝後,嘆息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謝非白鍊氣期時,與夜從深遇險,也是喻允禮救了他們。
「看來你我還是有些緣分,」喻允禮道,「既然你醒了,我這就去給你端藥來,你的身體狀況服用丹藥反而容易弄巧成拙,不如吃些凡人的草藥來得好。」
「多謝喻前輩,」謝非白苦笑道,「要是能有止疼的藥給我服用就是最好。」
「這草藥有些止疼的功能,但你這疼怕是沒法完全止住,」喻允禮道,「非白,我這些年雖不在修真界行走,卻也聽說你成了天下第一人,緣何弄成這般模樣?莫非……」
謝非白點點頭,道:「我渡劫失敗了。」
喻允禮不再多問,道:「先喝藥吧。」
喻允禮熬的藥很苦,光是聞著味道就忍不住反胃,可謝非白太疼了,疼得他感受不到嘴裡的苦,仰頭將藥喝了個一乾二淨。待藥效慢慢發揮後,他的疼痛減輕了少許,好受了點。
喻允禮讓他再睡一會兒,他這些時日睡了太多,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問了日子,他才知他已昏迷了兩個月之久,外面的形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過喻允禮不看四海八荒報,住的地方又十分偏遠,消息不暢,也不清楚具體是個什麼情形。
謝非白道:「喻前輩,陪我說說話吧。」
喻允禮便搬來板凳,坐在謝非白床頭,為他攏了攏被子,道:「好。」
說是說說話,可謝非白根本沒什麼力氣說話,只得喻允禮來說。
喻允禮問:「阿夜可還好?」
「嗯,他住在天見山,」謝非白道,「萬一你哪日想回南大陸看看,可順便去探望阿夜。」
「不如待你傷勢好些了,我們一道去看看,」喻允禮道,「我的確很多年沒回過南大陸了。」
「好……咳咳……」謝非白掩面咳嗽,手心沾了血,喻允禮連忙擰了手帕為他擦手,要為他擦拭嘴角時,他接過帕子,「我自己來就好。」
喻允禮也不強求,道:「我在西南大陸住了許多年,不成想里幽都竟在這塊大陸上出現,我本沒想管這事,可里幽都擴張得太快,我住的鎮子也被卷了進去,就想著進去探探情況,沒想到撿到了你,也是因緣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