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白,把這碗湯喝了。」喻允禮將湯碗放到謝非白面前。
謝非白拉下面罩,抱著湯碗小口小口地喝。
在喻允禮和夜從深的精心照顧下,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就說想出來看看,從他醒了後,還沒出過喻允禮的院子呢。夜從深不同意,他就去找喻允禮,喻允禮拿他沒辦法,偷偷帶他到了鎮上,恰好這鎮子上有一座喰樓,兩人便進來用餐。
西南大陸的修真者很少,但喰樓向來是修真者的聚集地,自是能聽到修真界的八卦。
「我認識胥懷古時,他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青雲派上下都把他當個寶,」謝非白喝了湯,悠悠道,「可惜他遇上了我,假如沒我這個變數,他應也在飛升之列。」
「個人自有緣法,」喻允禮道,「修真本就是渡劫,情劫、雷劫都是劫,胥掌門是渡劫失敗罷了。」
「我也渡劫失敗了,」謝非白一手托腮,道,「渡得過的是劫,渡不過的是難,這就是劫難。」
喻允禮輕笑道:「你雖沒了修為,心境倒比曾經更豁達,要是能有奇遇可再行修煉,定是能飛升的。」
「我的心境可不豁達,」謝非白也笑了笑,「我還在等無玄給我回信呢。」
喻允禮的笑淡了些,道:「印護法應已收到信了吧。」
謝非白道:「算算日子,該收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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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無玄的確收到了信,但他沒拆開看。
無論謝非白要與他說什麼,都是無關緊要,既然如此,何必去看。
那封信就這麼擺在桌子上,信封上是「無玄親啟」幾個字。
謝非白的字很漂亮,他那些流落在外的墨寶無論是在修真界還是在凡間的拍賣會上,都能賣出天價。
這信封上的字卻差了點意思,筆力退化了許多,一橫一豎的力度都有所欠缺,可見寫信的人身體不好,提不起手腕,才導致了字體的變形。
光是看著那封信,印無玄就能想到謝非白在寫信時有多麼辛苦,他的手一定在發抖,他的身上一定會很痛,可他還是坐在書桌邊,往宣紙上慢慢書寫,寫出了一封信。
謝非白是沒給印無玄寫過信的,他們是上下屬,又成日呆在一起,沒有寫信的必要。也就是說,這是印無玄收到的第一封來自謝非白的信。
印無玄盯著信,雖不在意,卻也有些好奇謝非白會寫什麼。控訴他薄情寡義,還是讓他滾出雲隱宮?或者兩者都是。
不知不覺間,他的手慢慢伸向信封,當碰到一個角落時,外面敲門聲響,啟隱道:「你的劍快煉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印無玄拿起信封,往抽屜里隨手一丟,道:「好。」
啟隱煉劍和夜從深不同,夜從深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打擾的,啟隱卻無所謂,還會根據印無玄的要求在煉劍過程中再進行調整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