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錯了。」
「與你母親的結合併未改變我的卑劣,反而將她拉入了深淵。她本以為找到了值得託付的歸宿,但在你出生後,在發生了那一系列事件後……我下意識的猜忌、我的冷漠和逃避擊垮了她。」
說到這裡,宇智波信弘自我厭棄地悲嘆一聲。
「麗子她是那麼愛你,瑠加……能讓她不顧一切拋下你也要離開這個世界,那時的她該有多絕望。」
「麗子去世時你還那么小……你長得和她太像了,有時候看著你,總能想起你的母親。」
「我開始擔憂,在未來你是否也會像你母親那樣,遇見一個如我般糟糕的男人。」
「忍者本身就是工具,情感與良善是最先被捨棄的東西,我不願你再步你母親的後塵,卻也奢求有個人能真正的愛你、信任你、保護你,將你視作唯一。」
「我希望你是他在兩難抉擇的關鍵時刻最堅定的選擇。」
可是父親……
你對我的期許終究未能實現,我想我還是重蹈了母親的覆轍。
當他對我說就此別過的時候。
痛——
太痛了。
這份傷痛好像致命毒藥,遊走於全身每一根血管,所到之處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宇智波的命運太沉重,我幾度認為自己已經瀕臨極限,可在生死掙扎間,只要想到那個人,想到他與我同樣的痛苦與折磨,想到他落下的淚,我總能生出幾分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即便前路風雨飄搖,我也曾暗自慶幸,本以為我們互為此生的依靠,我們早已是彼此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而我是他此生不可替代的唯一。
卻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可是爸爸……我不恨他,即便他令我如此難過,但看著他陷入癲狂的模樣,我只覺得心痛和遺憾。」
信弘傾身為瑠加倒了一杯茶。
就如同舊時這對父女常常飯後閒聊的時光那般,狹窄的公寓、算不上整潔但富有生活氣的房間、陳舊的家具,空氣中浮動的細小塵埃——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心痛什麼,又遺憾什麼呢?」
「我心痛他逝去的良善和初心,心痛他的無助與掙扎,也心痛他總被人掌控擺布又無法擺脫的命運。」
這段跨越時空、跨越年齡的對話,面對眼前早已死去多時的信弘,瑠加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自我剖白,講述那些深埋心底從未向人言說的話語。
「我遺憾的是……我終於明白,這一生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