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抱著閨女,跟著聽了個全場,完了,看向邱秋笑道:「邱大夫,困不困啊?」
邱秋仰頭看他,撒嬌道:「褚主任,咋辦,人家還沒刷牙、洗臉、洗腳……」
「等著。」接過長盒,拉開她的胳膊,將閨女和采采放站在一起讓她攬著,褚辰起身,把長盒收進床下的箱子裡,起身為三人倒水,拿牙刷,擠牙膏。
采采第一次用牙刷,昭昭以姐姐自居,極有耐心地教她怎麼刷牙,怎麼漱口,隨之洗臉抹香香,完了,四人圍著盆溫水排排坐,夫妻倆先幫小的把鞋襪脫了,然後再脫自己的,大腳丫輕輕地幫小腳丫搓洗著,兩個小傢伙怕癢,咯咯的笑聲就沒斷過。
到了床上,邱秋一邊擁著一個小寶貝,聽坐在外側的褚辰講故事,不知是誰先睡著的,小小的呼嚕聲此起彼伏。褚辰放下書,將中間的采采小心地抱到里側,手指輕輕點在邱秋額上,然後是鼻子、唇……
翌日,行針前,張豐羽帶著他在市醫院工作的孫子張成周過來了。
張成周比邱秋大5歲,今年26,成熟穩重,知道邱秋跟祖父的要價,不等邱秋開口攆人,就悄悄遞了個小木盒給她。
邱秋身子一轉,背著人偷偷打開,裡面紅絨布裹著只玉鐲,取出一看,綠油油的。
「珍品啊!」邱秋讚嘆,前世她倒是有一對,比這隻還要好一些,江南皇商出身的外祖母給的。
「教資夠嗎?」張成周含笑問她。
邱秋連連點頭。
收起鐲子,邱秋哥倆好的撞了撞他:「再帶人,咱還照這個價來。」
張成周嘴角抽了抽,輕咳一聲:「你說我學會了古法陰陽十三針,能開班授課嗎?」
「可以啊,」邱秋張開十指,然後將左手的大拇指扣進手心,展顏笑道:「一九開,你一,我九。」
張成周:「……」
「不少了,人要懂得知足……」
張成周無言地看她一眼,提腳走到了孫建國床邊,看他祖父給孫建國號脈。
一早起來,邱秋就開方抓藥,讓二妮給他熬了碗通筋活血的湯藥,飯前用,兩個小時過去了,藥效起了作用,孫建國脈博強勁、氣血足。
「衣服扒了,人翻過來。」邱秋邊拿肥皂洗手,邊吩咐道。
孫大叔和張成周上前,二人合力,給他脫得只剩條褲衩,翻轉過來,頭扒在枕上。
邱秋擦擦手,取出針包,手一抖,「歘」的一聲,長長一條針帶鋪在旁邊的床上,幾百根針,閃著銀光,亮在人前。
張成周和張豐羽第一次見邱秋的針包,不由驚到了:「這麼多針?!」
「哦,我習慣了用銀針,所以每個型號都讓人幫忙打了根。」
祖孫倆對視一眼,是他們孤陋寡聞嗎?為什麼他們所知的型號,滿打滿算也沒有兩百種。
邱秋打開酒精開始給要用的針消毒:「孫大叔,這裡暫時用不著您,您先出去。」
工作中的邱秋完全變了模樣,孫大叔聽得直發怵,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邱秋開始施針,邊下針邊講解,督脈穴、夾脊穴、背俞穴……一針比一針下的快,全然看不出她肢體有任何的不協調。
張成周拿紙筆想要速記下來,結果,完全跟不上她的動作和講解的速度,只得作罷。
一個小時過去了,邱秋直起腰,不在彈動針柄刺激穴位,移到旁邊喝了幾口水,吩咐張成周十五分鐘後取針,便在椅子上坐下休息。
張豐羽走過去給孫建國號了號脈,問他:「有什麼感覺嗎?」
孫建國疼得一頭的汗,額上青筋都鼓起來了,卻止不住揚了揚唇,笑道:「剛開始,針扎的地方,鑽心的痛,慢慢地變得又酸又脹。後來,所有的針刺點仿佛依著什麼規律連成了線,如一條條泊泊流動的溪流,流到哪疼到哪,慢慢變得鼓脹脹的,現在又熱乎乎的,十分舒坦。」
張豐羽驚訝地挑挑眉:「差別這麼大嗎?」
他雖也能將孫建國治癒,卻遠遠達不到邱秋說的效果。
原以為,邱秋所習古法陰陽十三針,只是針法多,見效快。卻沒想到,見效是這麼個快法!
等張成周收了針,邱秋幫孫建國號過脈,立馬念了道藥浴的方子,讓張成周去抓藥熬藥,然後幫孫建國泡足一個小時。
原是沒有藥浴的,誰叫舅公送來個壯勞力呢,他自個兒又是個手頭不差好藥的主,放過這祖孫倆,那就太可惜了!
想了想,邱秋把每日要飲用的藥和晚間的按摩,也一併交給了張成周。
如此這般,一周後,孫建國的雙腳已經可以小幅度動一動了,腰部好似也有勁了,胳膊肘抵著床,腰部發力,可以輕微地左右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