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他說這事,人家又把二樓的亭子間騰出來,做了藥房,免費給人抓藥。
也就十年前他出事了,街道辦、居委會這才敢動手,給他前妻和孩子留了二樓的一大一小兩間南房,安排了四家住進來,原來的診室,做了居委會辦公室。
現在人家一兒一女,沒一個在的,二樓的房子,他前妻一家怕也得騰出來,這一下折騰出五家,往哪安排啊?
街道辦主任愁得,剛要上前勸說,王夢凡唰的一下把陳教授的病歷亮出來了:「來,看看,我老師現在得了白血病,最後的遺願就是收回房子,找回女兒,誰要攔著……」
陳教授兇狠地瞪向眾人:「我反正沒幾天好活了,爛命一條,走前,拉些人陪葬也不錯!」
不少人被他眼裡的凶意,激得紛紛後退了幾步。
「我們又沒搶你的房子,廠里安排的,你想要房子,找我們廠辦去,跟我們說什麼,我們又做不了主。」
「我家是居委會安排住進來的,讓我們搬走也行,再給我們找間屋子唄,沒房,往哪搬?」
陳教授輕嗤:「我又不是你們爹娘,你們住哪關我什麼事,我今天就是來收房的。不搬也行,等我哪天受不了,夜裡一把火燒了,投胎路上,有你們陪著,我也不怕寂寞了。」
這話說得瘮人。
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準備趕緊找廠辦、居委會要房。
街道辦主任輕咳一聲,想用懷柔政策,把陳教授穩住,哪想到,人家根本不吃這一套。
不但要房,還要跟他們街道辦、居委會要女兒。
他女兒本來不在下鄉的名單里,頂替他人下鄉,是自願、還是逼迫?街道辦、居委會作為知青下鄉的經辦人,可有查證?
當下,陳教授就報警了。
這事有得鬧了,王夢凡陪著等公安過來,讓褚辰先送邱秋回去。
褚辰應了聲,騎車將邱秋送到家,又過去了。
一老一女同志,他和邱秋都不放心,怕出事。
結果,白擔心了。王夢凡有人脈,先前為了避嫌,不能明著幫一個臭老九、老右派,怕人幫不到,把自己和家人陷進去。現在陳教授平反了,什麼事也就好做了。
幾個電話打出去,那四家連帶著陳教授前妻一家,一周沒到便紛紛搬走了。
玉書本來的工作,她繼姐上著,現在也被陳教授要回來了,並補了幾年來的工資。
拿著錢,躺在宜興坊的房子裡,陳教授原本好轉的病情,一下子惡化了。只因公安告訴他,找回女兒的可能不大。
正如王夢凡所說,猶如大海撈針,火車上丟的,流落到哪都有可能,上哪找啊?你連個方向都沒有。
邱秋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氣得指著陳教授的鼻子罵道:「人丟了,又不是死了,你不爬起來找,就永遠找不著!」
「你死了,誰還記得她?誰會天南地北地尋她?指望你前妻,還是你兒子?還是我這個非親非故的孕婦?」
「你想想,賣到山區的那些女孩,一天天過的是什麼日子,若想像不出那副慘樣,就去公安局找人打聽打聽,你現在就是唯一能尋她救她的人,若是連你都放棄了,那她真就紅顏埋白骨了。」邱秋輕嘆,言語裡掩不住的傷感。
她沒見過拐賣的女孩,可她知道小六子他五姐,那個14歲嫁人的小姑娘,她的一生從嫁人那一刻,幾乎就註定了。
「沒死對嗎?」陳教授希冀地看向邱秋,似在抓一根救命稻草,「玉書還活著,邱秋你告訴我玉書還活著!」
邱秋重重地點了下頭:「對,她還活著,等著你去尋找,帶她回家。」
「找她,我得找到她,找到我的小玉書……」陳教授雙眼陡然綻放出璀璨的光來,一骨碌爬坐起來,就要下地去買車票尋人。
邱秋瞪他:「坐好,吃藥!然後規劃路線,做好計劃。」
安撫好陳教授回家,剛一進門,俞佳佳一把抱住了邱秋:「康長勝平反了!邱秋,康長勝平反了——」
邱秋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康長勝是誰——原省委書記。
俞佳佳爸爸能不能平反的關鍵人物。
邱秋拍了拍抱著她默默流淚的俞佳佳:「你去見他了嗎?」
「嗯。」俞佳佳哽咽著點點頭,「他讓我把我爸的平反材料遞上去。」
「材料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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