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秦鐸也覺得他現在身體倍兒棒,指著那碗索命一樣的湯藥,面露拒絕,「我不想第二年的俸祿也沒了。」
「你要是不主動喝,朕可以餵你。」
秦鐸也:「......」
秦鐸也一把拿起藥碗,眼睛一閉,視死如歸一樣,一口氣將湯藥幹了。
接著心懷憤恨地將碗往桌上狠狠一放,手捂胸口,壓下隱隱泛上來的噁心嘔吐感。
「你怕苦?」秦玄枵忽然貼近,盯著秦鐸也的面色,篤定地說。
秦鐸也翻了個白眼,沒理他,終於等到口腔中的苦澀逐漸緩和之後,才開口,提出要求:「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回家?」秦玄枵的手掌攀上秦鐸也的後頸,拇指摩挲著頸側,感受血管微微的搏動。
他磨了磨牙,這種將人的性命完全掌握在手中的感覺,令秦玄枵格外興奮。
他聲音中多了一絲危險的意味:「愛卿不是說要男寵的身份麼,不住宮裡,回家做什麼?」
說著,秦玄枵不斷湊近,秦鐸也向後仰了仰頭,卻見秦玄枵的腦袋越湊越近,直到溫涼的吐息噴灑在他的頸側,嘴唇柔軟的觸感貼上脖頸上的皮膚。
秦鐸也瞬間警覺,這狗又想咬人?!
他啪地一下打掉秦玄枵的手,又將人腦袋推開,微嗔:「別動手動腳的。」
「沒說不住宮裡,我回家收拾行李,過兩天大包小捲地來,屆時還請陛下不要嫌棄,敞開了宮門收留微臣。」
秦玄枵愣了愣,鳳眸微微睜大。
他設想過這人要跑路,或是藉口遠離皇宮和自己,或是緩兵之計,躲在群臣之後請求保護。
卻唯獨沒想過,他是真的說到做到,真的要來宮裡,壓根沒想過逃離。
秦玄枵看過收集來的資料,文晴鶴是當代最典型的文臣,他讀死書,認死理,不夠靈活不知變通,將經典書籍視為金科玉律,但又膽怯懦弱,擔不起大任。
偏偏這樣的人,最會考試,記憶力還不錯,「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倒也有幾分能力。
二十幾歲殿試被選上了庶吉士,在文淵閣學了三年,授了個七品的官,然後摸爬滾打混過五六年年。
沒什麼大錯處,不露頭也不惹事,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為人也說得過去,滿口板正的禮數和國道,一身清貧文人骨,不欺下但懼上,就也慢慢攢了資歷,爬上了五品。
在寒門年輕一輩裡面,倒也有兩分名聲和號召力。
但文晴鶴此人啊,這輩子也就頂天這個職位了,再向上,就牽扯到士大家族的勢力穿插。
他雖姓文,卻是文家早就分出去的旁支,到今天人丁凋敝,家中只剩文晴鶴一人。
他能力的上限沖不破這個階層。
這是赤玄搜集來的資料。
完全看不出,這人竟能有現在的樣子,放肆、張狂、隨性、無所畏懼,和......目無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