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掌柜招呼店小二去打一碗夢神釀。
秦鐸也看著碗中熟悉的酒液,端起碗抿了一口,辛辣的刺激感灼燒,過了一會,在唇齒間慢慢回甘,濃郁的酒香盈在口中,還是熟悉的神仙引的味道。
是同一種酒,改了名字。
「欸,小孩,等等。」秦鐸也叫住店小二,問,「這夢神釀的名字是何由來?」
還沒等店小二開口回答,一旁有個衣著粗布短打的壯漢操著一口帶著方言的官話,詫異道:「喃竟然不知道夢神釀的這名兒由來?!」
壯漢聲如洪鐘,周圍人紛紛捂著耳朵嚷嚷著讓他閉嘴。
壯漢像只犯了錯誤被雞媽媽一喙啄了腦袋的小雞仔,縮著脖子,訕訕壓低聲音,湊到秦鐸也旁邊:「老弟啊,這酒可是御賜的名兒,喃連這都不知?」
御賜?
秦鐸也來了興致,往壯漢那邊湊了湊,腦袋伸過去,不自覺被感染到,推過去一小塊碎銀子,也壓低聲音:「兄台,詳細說說唄。」
「嗨呀,哪用著這個!」壯漢把銀子推回秦鐸也手裡,勾肩搭背,「四年前,當今陛下剛剛登基的時候,說要嘗遍天下美酒,喝了咱這酒之後,說是有感而發,醉夢中夢到那神仙了!
陛下龍顏大悅,直接將這酒賜名夢神釀!不對啊......陛下當時直接將夢神釀這名兒昭告天下了來著,喃咋會不知啊。」
「那時候我臥病在床,神志不清。」秦鐸也如今鬼話張口就來。
「是嗨,喃不說俺都沒發現,」壯漢這時才注意到秦鐸也眉宇間帶著病氣,面色蒼白,「不過喃這狀態,倒不像病歪歪的樣兒。」
「大病初癒,大病初癒......」秦鐸也擺擺手,糊弄著將這茬混過去,聽壯漢開始吹噓京郊的生活。
思緒卻不自覺地飄遠了。
秦玄枵?喜歡神仙引到了這種程度,竟然直接賜名夢神釀?
不過是一種酒而已,至於這麼大動干戈麼?
這孩子。
不過無所謂,又不是什麼原則性問題,孩子喜歡,任由他去好了。
換個名字罷了,皇家又不是不讓幹這事。
這孩子,喝酒的品味,有朕當年的風範。
秦鐸也的目光又落在碗中酒液中,有些渾濁已經落至碗底,最上層澄澄的,隨著屋內熱鬧的喧鬧聲微微波動。
忽然,酒館外一陣馬蹄嘶鳴,還有行人的驚叫聲,一片混亂。
秦鐸也看過去,見一個紫衣少年騎在高頭大馬上,一手拎著馬鞭,馬鞭被摺疊握在手中,指著馬蹄前躺倒的老人。